我的生日晚宴在小侄子的无限期待中开始了,小孩子永远是最爱热闹的那一个。我穿着哥嫂给我准备的蓝色绸棉礼服,那个蓝,蓝得冷冽,蓝得孤高,好象是天山上的池水。头上别着宋凯阳的发卡,耳上戴着子冉的耳饰,脖子上挂着二哥他们给我准备的玄白两色相间的水晶项链,项链象一条潺潺的细流绕着我的脖子流入坠心的一片星湖。脚上踏着杜朗哥配的白色高跟单鞋,挽着杜朗哥的手出现在我们订好的小宴会厅里。
我们向各位长辈鞠躬问好,和各位平辈打过招呼,子冉的小孩和我侄儿很投趣,第一次见面就玩在一起。一见我,两个都扑上来。
李京尴尬地叫着:“百直,百直。”李京跟着过来抱起她的小孩说:“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百直”,乍一听就是我的名字,我比李京更尴尬。百直向我伸着手说:“阿姨上次给我看病,阿姨身上有一种花园的味道,我闻了就不怕生病。”
为了不伤害孩子的感情,我顺势把百直抱在怀里,说:“百直平时要听爸妈的话,不能乱吃东西,身体才能棒棒的。”
李京在一旁低声说:“白芷,谢谢你,自上次你给他施针后,他的性子都变了,少了很多以前的燥和倔。”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子冉过来,深深看我一眼,抱开了百直回到位子上。杜朗哥随着子冉的方向对子升哥他们又点头笑笑,随即领我入座。虽然刚才和胥家人打招呼时,他们对我如往时般热情,疼爱,还暗含愧疚,但我其实不太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头也不敢转一下,好象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
杜家四位长辈和我家四位辈,外加杜朗哥的姨父姨母坐在主桌,依次是胥家,宋家和王家的长辈坐在一起,那些小辈们另坐一桌。各家的警卫,阿姨们坐在一桌,然后是杜朗哥的同事,同学。杜朗哥在座的同事中我只认识邵海,同学中我只认识子升哥和王少卿,还有严毅成和黄浩明。子升哥和王少卿已结婚,两个小孩都不到一岁,严毅成和黄浩明是自己来的,不知他们婚否。三年多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伍右山被判无期死在了狱中,伍振宇出来了,杜朗哥,子升哥和他早没了当年的哥们情,宋凯阳为了我仍孤身一人,而王少卿看到眼前的李京又作何感想?
我和杜朗哥、大哥、嫂子、侄儿、二哥、杨逸还有杜朗哥的表哥表嫂表外娚女坐在一桌。杜家人公正无私,杜夫人的姐姐一家没有因为杜家的权势飞黄腾达或腰缠万贯,而是靠自己的本事过着普通人来说还算可以的生活。当表嫂知道我二哥和二嫂是两个大集团继承人的联姻时,眼睛都直了,又听说杨逸有一家独立经营的,叫“霄芷中医药美容保健”的小公司未进军北方市场时,拍着胸脯说让她来承包这块,是可以让她作为经销商来拓展市场,还是可以入股作为公司的一员随我们定。
杨逸看着我,征询我的意见,因为这间公司我和伍振霄各占30的股,杨逸占剩余的40。四年不到的时间,我的分红就近一千万。看来和药沾边的,和美容沾边的都是些暴利行业。伍振霄的那份分红,杨逸以他的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所有分红通过那个基金会全额捐到了藏区缺医少药的地方。
不过我除了懂配药哪懂经营?我把杜朗哥,二哥,大哥轮着看一遍,他们都一幅随你的表情。我只得对杨逸说:“二嫂,不好意思,我对此一窍不通,本来想向身边的军师要些料给你作参谋,但他们好象不愿给,你是大股东,你说了算。”杨逸也爽快,直接给表嫂10的股份,让她开拓北方市场,接着又对我说:“新的大股东,赶紧开发些针对北方美眉的美容保健药啊。”
表嫂对化妆品很有见地,看她脸上的妆就知道,而杨逸看人的眼
光一向不错,相信表嫂能胜任这份工作。杨逸话音才落,表嫂马上进入了状态,登入公司网站,开始细心研读。表哥一脸云雾状,他开始以为是女孩子间开的玩笑,谁知菜还未上齐,一个合作已谈妥。他低声问杜朗哥这是真的吗?杜朗哥笑笑说你接着看就知道了。十二岁大的表外娚女被教育得不错,不但没玩手机,还很有耐心地在与百直和清元玩,此时跟随着他爸的目光看向我们。我给她作了个ok的手势。
酒过一巡,茶过一盏时,杜朗哥携着我去挨个敬酒。这生日宴,好象是婚礼的小规模预演,又象是我们结婚了的宣告。
酒过三巡,莱过五味后,服务人员从门外进来添酒时,我听见外面有人語速很急地说道:“这里有位客人突然喘不上气,脸色发紫,快去请示李经理。”
我和薛伯下意识站起来大声问:“人在哪?我是医生。”
门外的服务人员机灵得很,飞快地进门,礼貌地和我们打招呼。我示意薛伯坐下,大哥欲言又止,我没问他想说什么,医生的本能让我拉着杜朗哥的手随着服务人员进了隔壁间。两家长辈在我们起身时叫着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