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站的名字叫白芷,彼白芷是此白芷吗?我们大步走进诊所大厅,这里很新,应该才修建了一年左右。等候区,看诊区,拿药区,输液区,观察区,验血区等医院该有的功能区一应俱全,只是规模相对小了些。
卫生站东面的墙上挂着人事结构图和工作人员介绍表。
当我看到第一排左边第一位的名字和照片时,我的心快马加鞭地跑了好几个圈。
陆白芷,女,全科医生。紧接着右边是一张身穿迷彩服,头戴迷彩帽的半身相片,这是我在番禺基地训练时照的相。这个卫生站是谁开的?我心里有了答案,只待证实。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暂时只有一个医生坐诊,里间应该还有一名护士。坐诊的医生应该是介绍表里第一排右边的那位副站长兰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山里人比较显老,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更小一点,但他的真人比相片要好看些。
我拉着杨逸坐在兰医生桌子前的椅子上,“兰医生,我朋友最近休息不好,可以帮她开一些养心安神的药调理一下吗?”
兰医生刚才一直在计算机前整理数据,见我们说话才抬起头来。他看到杨逸时眼睛亮了一下。美好的事物总是另人赏心悦目的,这为我们后面的消息探听打下个好基础。
兰医生认真地给杨逸把完脉,问:“姑娘姓名?”
“肖杨”杨逸答到。
“你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不好的原因很多,比如压力过大,思虑过重,或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都会导致失眠。我可以开些药给你调理,你是想回去自己煲还是中成药?这种调理类用药,草药是免费的,但中成药要收钱。”兰医生说。
“医生,给我开中成药吧。”杨逸答到。
“你的身份证拿来登记一下。”兰医生说。
“医生,我们是背包来徒步的,我们的身份证和之前所备药品都不小心掉山沟里没了,好险钱分开了装还在身上。所以我们等会还要开些感冒发烧,跌打外伤的常备药。”我怕杨逸和我稍后的台词不同,赶紧接过话说。
兰医生这时把目光放在我脸上,愣了几秒,又看看墙上他们站长的相片,低头思考了片刻,说:“两位姑娘,原则上不管你们有没有身份证,我们都应该给你们开药治病的,但是你们现在不是紧急情况,而且我们这些药都是运营这间卫生站的出资人直接配送的,我们的药也不能出师无名。”
他的话在情在理,我一时不知怎么接。
“兰医生,如果只要出师有名的话,你可用你的身份证帮我们开药,我们会全额付款,不占用你们免费用药的名额,如果上面来查你,你就把实情相告,这间卫生站的运营者既然目的只是服务大众而非营利,只要你给出合理的解释,相信没有人会责怪你的。”杨逸接过话说。
兰医生看着我笑了一下低头想着什么。我怀疑他是不是以为他们的站长陆白芷现在正在微服私考,所以他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我说:“兰医生,是不是你这里库存的药品不足,如果这样你可以现在写申请让他们送些药品过来吗?我们可以等。”
“我们不单是全额够买我们所需的药品,你也可以在给我们的药品上加成,送此批药品所涉及的费用皆可算在我们身上。”杨逸看我一眼紧接着说道。我和她都隐隐看到了一条无需找学校老师就可以通向外部的路。
“药品库存的确是我刚才考虑的一个问题,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我就向上写申请,同时说明一下情况。你们现在把所需的药品列个清单给我吧。”兰医生抬起头看着我们说,同时拿出两张a4纸和一支笔放在我们面前。
我接过纸笔开始列清单,
复方感冒灵,霍香正气液和丸,红霉素眼膏,云南白药同时不忘拉话道:“兰医生,从申请至到货,一般药品补充的时间周期有多长?”
“通常都是今天申请明天到。”兰医生边给杨逸继续开着刚才的方子边说。
“好高效啊!”我赞到。
“是啊,我们胥先生说救死扶伤的事是不能等的。”兰医生说话时语气中带着丝自豪。这么好的老板能不自豪吗?
“胥先生人真好,他一定是个充满智慧的老者吧?”我抬起头问。
“不是,胥先生不足三十岁,广州人。我虽没见过他,但是前面冉日学校的校长见过,说他是一位英俊潇洒又谦恭有礼、有爱心的清贵公子。冉日学校全部由他个人出资建成后交还当地政府运营管理。他在学校以私人名义设立了优生奖学金,每个年级成绩排名在百分之十内的皆有奖励。这座学校本来叫乳源县少数民族学校的,但经当地政府商量后最后以乳源县冉日学校为名,因为该校所惠及的人群不只是少数民族。”兰医生似乎很高兴和我们分享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感受着身边杨逸沉重的悲恸,听着兰医生的话,内心竟产生半丝极不合适宜的欣喜,原来子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们这间卫生站也是胥先生全资而建,并由他亲自经营管理的福利性医疗机构。我们的站长陆医生听说是胥先生的未婚妻,她不但医术高明而且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兰医生继续介绍着。
听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夸着自己,那种感觉有些作。我的清单此时已写好,便递给了兰医生,随即换了个话题问:“你们平时都是打电话申请备药品的吗?”
“不是,我们发邮件,这样可以减少犯错的机率。”
“这里连2g信号都若有若无的,你们怎么顺畅发邮件特地为这里铺了光纤?”杨逸问道。
“光纤倒没有,但是有胥先生铺建的信号站,这个信号站可以通过胥先生在韶关市里建的主基站连接到我们平时用的因特网。”兰医生说。
“兰医生,我们进山几天了,微博上不去,微信也刷不了,我们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内部网吗?”我说。
兰医生看着我笑而不语。
“那我们借用你们的计算机查一下邮件看看新闻可以吗。”杨逸问。
兰医生想了想后点了下头,指着旁边另一名医生的计算机说:“那你们用那台吧。”接着他边看我给他的清单边说:“你这些常用药我们都有,今天上午刚好有车过来,应该就快到了,你们如果赶时间,我可以先把这次的药给一部份给你们。价格的话要等今天发邮件问过总部后才能定。”
“谢谢你。”我和杨逸同时说到。
我分秒必争地打开计算机,拿出手机数据线,把之前录的音频资料传入我的126邮箱。我没有杜朗哥他们三人的邮箱,有也不敢发。我用计算机登录了我的微信,把杜朗哥,子冉,纪长霖拉入同一个群,正想告诉他们我的邮箱秘码,又觉不妥,看着那个刚建起的四人群,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话,这种不正常打消了我用微信传递信息的想法。我把邮箱密码重置,在刚才写剩的那张纸上写“1月1日我的三副画”,接着在那句话下画了第一幅──晴空万里,第二幅──东边红日升,第三幅──岸边长长的红树林,然后把我的邮箱账号写在下面,把伍家囚禁我的经纬坐标写在纸上,在坐标旁画了一尊佛,佛座下的架子是空的。我用手机拍下这幅画。趁兰医生没注意,点开计算机桌面上的邮箱符号,通常天天用的工作邮箱都是不用秘码登录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事如所愿,我登了进去,立马找到他们平时申请用药的收件人地址,快速把手机拍下的画上
传到邮箱,在邮件里郑重写到,至胥子冉收,署名陆白芷。这是他们内部的网络,安全性相对高很多,只不知收邮件的工作人员会否把这封邮件转给子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