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纪长霖回房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此时此刻,我竟然想着快一年未见的胥教官。如果他见我情绪低落,他会怎么对我?他好象还没有象纪长霖和杜朗哥那样抱过我。我又想到了广州的爸妈,还有弟弟,好久没有见他们了,国庆节时刚好加班,同时为了省机票钱也没回去看他们。想着想着又想到我的生父母,他们还活着吗,他们膝下是否只有我,我不在身边,他们该有多孤单。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我存在这世间,我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障碍物。左思右想间,不知夜深有几许我才浑浑噩噩地睡去。

早上五点二十五分闹钟遵职守责地把我从床上拖起。我洗漱好在大门口与纪长霖会合。秋露深重,润湿了我的头发,我忙把运动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但还是不能阻止我连打了三个喷嚏。纪长霖摸着我的手问,“不够暖?”

我摇摇头,迈开脚步向前跑,跑暖了就不怕冷了。自各城市的马拉松赛热起来后,早上运动的人多了些,跑道上已有几个错落移动的黑影。其中一个黑影的身形很象胥教官,我时不时会遇见他,但他一直在我前面几百米的地方跑着,从未与我撞面,刚开始时我总是要加速追上他,杜朗哥每次都拦住我说跑步要讲究节奏,而那个身影毫无例外地在我出现不到几分钟就消失,他应该很早就来了。这次杜朗哥不在,我一个箭步向前冲,但那身影和我象是同性的磁石,我快他快,我慢他慢,纪长霖一直陪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忽快忽慢。

“长霖,你帮我追到前面那个身影,和他搭讪,看看他是谁,好不好?”我追得累了求他道。

“白芷,我一直男,你让我去追男人?”纪长霖有些愠火地说。

我正要再求他,前面的身影已经不见。

我失望地放慢脚步跑回自己的节奏,刚才那忽紧忽慢的节奏把我折磨得难受,心不在焉地完成剩下的训练任务。

训练完回房间换洗后还有十五分钟才到早餐时间,我感觉头重脚轻,手软脚软,躺回床上稍作休息。

我的灵魂好象出了壳,到处飘。我又看到了曾经梦到了雪原和高山,看到那群狼,骑着马的父母和哥哥。一会后,看到一朵濯清涟而出的芙蕖,它先裹成一朵花骨朵,朵尖粉红,红色渐浅,至朵根成乳白色。瞬间这花骨朵绽开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坐,有一少女从莲坐旁过,不一会儿少女变成了一个婴儿在风雪里啼哭。场景一转,我看见金城山上那棵高大茂盛又秀挺的梧桐树,胥教官倚在树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高兴地跑过去,他却脚尖一点跃上了一个树丫,我手攀脚爬上了那个树丫,他又跳上了一根更高的枝,我速迅地随他身后站上了枝,就要够着他时,他纵身一跃下了树,我一个俯身冲下去,却掉进了冰窟窿,冷切肌肤的水渗进毛孔,我浑身发抖,口里不停地叫着,胥教官,胥教官,胥教官……

我的额头贴上了一条温水浸过的毛巾,我的腋下夹着一支探热针,我的脉被两人把过。

“弟妹,让人拿多一床被子给她盖上。等会醒了,让她喝些白粥或小米粥。”是薛伯在说话。一会,我身上多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长霖,你看这要怎么下药?”薛伯在问。

“她脉象浮紧且滑,是急感风寒又带忧思。要先用麻黄附子细辛汤。”纪长霖答。

“她是忧思过甚,恶寒突袭以至忽然病倒。用生姜艾叶桂枝汤给她泡澡,等她醒了再喂药。”薛伯说到。

三人的气息消失了。一会有人进来,握住我的手。又一会有人敲门进来,“纪少,你要的药汤好了,怎么放?”是小刘在说话。

“里面有个木桶我刚把它浸在水里,你把水倒了,把药汤倒进去。”纪长霖吩咐道。

刘来来回回三次。“纪少,药汤放好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好,谢谢你。哎,等一下,小刘,平时白芷病了谁照顾她?”纪长霖问。

“都是杜少校吧,我也不大清楚,平时杜少校对白芷的作息和锻炼要求都挺严格的。白芷来后到现在好象第一次这样生病,她平时少有感冒发烧的,就是有也自己喝些冲剂或在薛老的药室里自行配上两幅药喝了就没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有事再叫你。”纪长霖松了我的手去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