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昨天早上才从北京离开,今天下午又回到北京。几千公里的时空,好象舞台上的幕布,瞬间切换。只是昨天的我,是一只腼腆含蓄为爱无畏前进的欢快小鸟,今天却是一只在寒冬里逆风北上独自疗伤的大雁。杜朗哥再看到我,脸上表情平静如水,眼里竟有淡淡的喜悦,尤其看到我手里提着他昨天给我的衣服。哎,他和他妈妈可能又要误会我没衣服穿了,虽然此时我真的没衣服穿。

杜朗哥接过我的行李放上车,我们一路沉默回到杜家,我还是住在上次那间房。只是这次房间被临时妆点过。窗帘,床单和台灯都换成了粉红色,就连书桌上的手提电脑都是粉红色的,与原来明朗的白色主色调倒是相衬,我不禁想起了广州自己的那个房间,一股暖意由然而生。薛伯和杜家人对我这么好,我要更尽心尽力给杜夫人看病才行。

杜朗哥把我的行李放在书桌上,说:“你先收拾一下,待会下来吃晚饭。”在他把门从外面关上的那一刻又说:“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他。我只是在这住两个星期,为什么所有东西都成了我的啦?他轻笑着关上了门。但更让人错愕的是,那个四门衣柜里挂满了各季各式的衣服,连内衣内裤都有,那些内衣裤还是粉红色的。天啊,他们以为我还是幼儿园的小孩,还是以为我是个粉红控,又或是他们见我天天穿迷彩服,怕我性取向迟早问题?

虽说对一式的粉红色有些抓狂,但他们这种深情厚爱让我受之有愧。晚饭时,杜家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和颜悦色地对着我,我却坐立不安。杜夫人看着我微笑着说:“白芷,怎么了,你吃不惯这些菜还是……?”

“阿姨,不,不是的,是我只在这里住两个星期,你们把我的房间布置得那么好,又买了那么多新衣服,我怕会受不起,会生病。”

“白芷,别胡说,哪会生病啊。大伯把你当闺女,你和我们就是一家人,家里人给家里人买东西哪里有受得不受得的。而且你可别提搬出去住的事,你一个女孩子离家几千公里,哪有让你在外面飘的,又哪里对得起养你的父母。就是我们愿意了,大伯也是不愿意的。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住。”杜夫人看着我温和地说。

“是啊,白芷,你要是哪里住得不舒坦了,就和爷爷说,要不和杜朗说也行,你们年轻人好沟通。”杜爷爷看着我认真地说。

杜叔叔这时也插话进来,“白芷,前两个星期你在家的时候,杜朗妈是吃得好,睡得香,这不好容易等来一个惊喜,你却说着要搬出去住,我们的心都得落空啰。”

“白芷,我妈妈还得多麻烦你照顾,你就住在家里吧。”一直不吭声地杜朗哥平缓地道。

他们话已致此,我也没什么好坚持的,说:“我也想好好照顾阿姨,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从今天起就开始打搅大家,如果我哪些生活习惯不好,麻烦爷爷,叔叔,阿姨和杜朗哥还有你们大家指出来,我会立即改正。”

为了给杜夫人好好施针,我在她沐浴时自己也赶紧沐浴,这样施完针我就直接休息,养好精神作第二天的准备。在等待薛伯回来的两个星期里,我过得毫无压力,早上陪杜夫人散步,散步回来煲好一天的用药。中午给她针灸,让她睡个好午觉,晚上给她泡脚后再针灸。我发现杜夫人的肾脏虚弱,因是前期长期服用大量西药的缘故。现在有了我一日两次的针灸,我偷偷把薛伯开的药换成了分量不重的普通去湿寒补气血的茶——红小豆,薏苡仁,茯苓,雪莲,燕麦,枸杞,砂仁,荞麦,白芸豆,橘皮,莲子,菊粉,杏仁,山楂,白扁豆,南瓜子,芡实,以减少她肾脏的负担。

两星期后的傍晚,薛伯如期而归,见到杜夫人的气色大好,很高兴,让我

把方子拿给他,他要调整一下。我把我的自作主张和他说了,他不但没责备,还说:“白芷,有你的针灸在,我就是想停了她的药,等她身体自愈,没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好!好!真好!”

“白芷,这两个星期来你给我喝的药原来不是大伯开的?难怪味道完全不同,还很好入口,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药都是这个味就好了。”杜夫人心情很好地说道。

一旁看报的杜爷爷哈哈大笑说:“白芷,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胆子倒不小。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改你薛伯的药方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杜朗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保姆阿姨何姨请大家洗手吃晚饭。

餐桌上,薛伯在和杜叔叔谈着中医的发展和改革的方向。话音稍顿之即,薛伯问我:“白芷,你这两个星期怎么胖了?你要记住,如果想帮助更多的人,想守护好自己的亲人,自己必须先有个好体魄,好状态。”

“大伯,没有啊,我看着白芷还是那样苗条,好象还瘦了点呐。”杜夫人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也知道自己没胖,在这里有些水土不服怎么会胖,上次来的两个星期里我还瘦了几斤。而这一次,由于心底隐藏的负面情绪不少,自己在这两个星期的慢节奏生活里变得有些颓唐,精神气应该比以往差了好些。严格来说,我应该更瘦了,但如果说瘦,外人会以为我在这里过得不好,薛伯以胖措词想我振作,看着他的一片苦心,我难为情地低下头。

“白芷,听说你之前在广州训练基地受训时每天至少要跑5000米。这个习惯很好,明天开始我带你去晨练。”杜朗哥抬起头对我说。

晚上给杜夫人施完针,时间十点。我赶紧上楼睡觉,明天不但要晨练,也开始了我跟着薛伯在医院正式上班的日子。我的职位就是薛教授助理。

我正换了睡衣躺下,听到敲门声:“白芷,你睡了吗?”杜朗哥在外面问。

我赶忙拿了件睡袍披上,去开门。

杜朗哥递给我一个闹钟,也是粉红色的。粉红色的睡袍,粉红色的睡衣裤,抱着个粉红色的闹钟,怎么感觉自己就象某个粉红色的sy。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白芷,这个闹钟我调了5点25分起床,5点30分我们从家里出发。你已一个月没训练,一下不能跑太快,我会给你制定节奏。”杜朗哥此时的表情和我第一次见胥教官给我们发布命令时一样严肃。只是胥教官的严肃里带着夏日里的一丝温情,杜朗哥的严肃里带着冬天的几许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