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带队教官就是那位年轻的高教官。biqugexx.net十支队伍站在早晨的暑日中,只是简单的站队和齐步走,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汗水,衣服也被汗湿。到下午两三点,已有几个女孩晕倒被送进了医务室。我和杨逸精神状态俱佳。昨天下午自由活动时,我在医务室后院靠山的地里摘了好些广霍香的叶子洗净放在宿舍的冰箱里,这叶有芳香化浊,和中止呕,发表解暑的功效,今天出门时带了十片左右在身上,每逢休息就嚼上一两片。昨天那位无意中坐在我右手边的男子,今天时不时在各队面前巡视,看到我和杨逸吃叶子时,他眼里闪过惊讶。
和我们同队的另外两个女孩一个是北京人,叫李京,一个是上海人,叫蔡敏玉。北京妞,就一皇城作派,天子脚下的天之骄女,不可一世,但我听杨逸说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很热情,很有礼。上海妞,除却上海皆农村,藐视一切别乡之人的傲慢和孤芳自赏。但她却不敢藐视杨逸和李京,因为杨逸家比她家有钱得多,人长得又比她漂亮得多。李京的爸爸是京城派到广州来任职的,有北京背景,而且李京长得也比她漂亮,重点是漂亮的李京很有东北女子的那种爽利和悍。其实她俩所表现出的傲骄真是富贵之家中没见识的,在场的一百名学员,除我之外哪个不是藏龙卧虎的,连我都看得出的客观现实,难道她们毫无察觉?杨逸说那个巡来巡去的教官就是创办人胥教官,我们队里有个和他长得三分似的人是他表弟,叫宋凯阳,家里做的是军工生意,和军队,政府密切相关。和宋凯阳走得近的那两个男孩一个叫何默,一个叫冼柯,前者是通讯运营商的设备供货商,后者是海上军事武器的零配件供货商之一。总之目视范围内随便一个人的家世讲出来都要把我吓几跳,而且那些家族所涉及的行业都高深得很,全是脑里陌生的名词,我左耳听了,右耳就漏了,堵都堵不住。
不管训练有多苦,一有空我就在医务室后的山脚转悠,那里是唯一靠山又不远离人群的地方,万一遇到蛇虫的攻击我也能及时呼救和得到稳妥地治疗。我把有用的草药和有趣的果实摘了些带回去。每每我在那里停留时,都会看见薛老站在窗边望向我,和他目光相遇时我会很认真地对他点头微笑,他也总会对我温和地笑。
这日是杨逸的经期,她肚子有些疼,因为担心会被哨声随时吹到训练场,我不敢给她施针。晚饭过后,天色还大亮,我提了个袋子又来到那片山脚下,想寻些艾叶或是伸筋草给杨逸煮水喝,以温她子宫,减少经痛。金色的阳光携着炎炎余热散向大地,山脚这里却独有一片清凉。山风从山腰处徐徐吹来,树梢在摇,脚边的小草在摆。我的影子投在高低不一的小草叶上,茎上,歪歪扭扭,好象被人重重捏过无数道,歪斜无力无处依靠。艾草本是最寻常的东西之上,这山脚却是未见,我只好认真地挖起伸筋草来。一盏茶的功夫我已挖好了十五棵,三天的用量是没问题了,正要起身,看见我崎岖的影子旁多了两道身影。我抬起头看向影子源头,是薛伯和胥教官。我直起身子向薛伯鞠了一躬说:“薛伯好。”又对胥教官欠立正敬礼说:“胥教官好。”
薛伯对我点着头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芷。”
“好名字!”薛伯赞完我的名字又问道:“我看你经常来这里探望这些野花野草,你小小年纪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你父母有人从事医药行业吗?”
“我父母是地球的环保师。”我抬眼看着薛伯说。
“哦?这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只不知具体都从事些什么工作?”薛伯眼睛一亮问道。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话,就听胥教官轻咳两声把话题带开说:“薛老,你说我母亲的药还差一味,是什么药?”
我有些愣怔地看向胥教官。biqugexx.net我知道来这样地方培训的学员的身世背景甚至是祖宗十八代必是经过他们一翻严格审查的,而我,这样一个万里无一的家庭背景必会让他们过目难忘,象一棵老榕树的根深深扎进土壤里,拨都拨不掉。他这样自然而然地替我掩过关于父母的回答定是不想我尴尬,看来他也是一位善良的有钱人。只可惜,他多虑了,我一点也不觉得父母的工作让我羞于启齿,我平时不说是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并不关心我的人脸上的那种假尴尬,真嘲笑,还有自以为是的同情和怜悯。但对于薛伯,他让我感到很亲近,我一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他想了解的东西,刚才只是介于胥教官在,下意识里未能直白地向他表述父母的工作。
我听到胥教官的问话,知道自己该离开,低下头向一旁闪去,腿刚迈开寸许,却听见薛伯喊我的名字:“白芷!”
我停了脚步,看着他。
“你手里的伸筋草有什么急用吗?”
“杨逸肚子疼,我想拿去煮水给她喝。”
“哦,我那里有几颗药丸,现成的,比你手上的草药使用起来更方便,我用它们和你换怎么样?”
我一喜,这心目中的隐世高人给我送药来,哪有不要的道理。我赶紧提起装草的袋子双手递给胥教官,说:“胥教官,给你,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挖。”
薛伯笑而不语。胥教官看着我的双手两秒,伸手接过,他那目光肯定也是被我手上的针孔牵了去的,我不好意思地垂下两手藏于身后。胥教官转身离去前飘来一句话:“开飞机的时候,身上不能有伤,针孔也不行。”
开飞机是半年后的事情,我这针孔只要两个星期不扎就会淡去无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免了要答他的话,转身随着薛伯进去取药。薛伯的药是蜂蜜练成的小丸子,既易入口又方便携带,效果肯定比我的草汤要好,而且一日只需服一丸。我千恩万谢地接过十颗药丸,说:“薛伯,以后要是你去挖草药不够人手,尽管叫我,我最喜欢做这些事了。”
薛伯开怀地笑答到:“好啊。我也正想要多一个帮手。”
回到宿舍,我把九颗药丸给了杨逸,剩下一颗我要尝尝它都有些什么成份。
有了这药丸的保驾护航,杨逸整个经期都行动自如。今天是练列队,站姿和齐步走的最后一天,我们队的训练成果在十个队中竟受到表扬。有幸看着其他列队一队队地在眼前经过,竟发现第一天所见的千姿百媚的漂亮女生在统一着装下,让人轻易就分出了她们外观的优劣,我们队的女生四个里有两个是这十个队里最养眼的。我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两眼杨逸和李京,她们不但粉脸秀色可餐,身材更是婀娜多姿。胥教官走到我们队列前,对我们额首微笑,我看见李京的眼里射出列列金光。我以为胥教官是来赞扬我们的,看着李京的反应,他莫不是来养眼睛的?
到了第三个星期,恐怖的哨声开始随时随地响起。我和杨逸早有准备,不管何时,我们总是女生中最早立在训练场的那两个。男生中宋凯阳倒是每次都第一,这让我们队的名声又好了很多。我怀疑他是不是也用了我们的方法,有一次趁操场上只有我们三人站在那,我好奇地向他后背看去,看他背上的衣服会不会象我们的一样皱。他斜了一眼过来冷冷地说:“别看了,我可不象你们那样偷机取巧。别看你来自穷苦人家,吃苦耐劳的本事倒一点没有。”
我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招他惹他了,只不过无聊看看他的背,也要被他如此奚落,真是人穷连目光都带罪。我窘得满脸通红,但又觉得他的话有些偏颇。杨逸拉着我的手说:“别理他,自以为高深看透一切,他那没露的狐狸尾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杨逸的声音很轻,但夜很静,我害怕宋凯阳听到界时会引起杨逸与宋凯阳之间的一场战争,赶紧对着宋凯阳说:“不管黑猫白猫能完成任务就是好猫。”宋凯阳似是正要回话,一个身影在月光下走近,他啪的一个立正叫道:“胥教官好!”我和杨逸也立了个正叫了声胥教官好。几秒钟的时间操场响起了各式的脚步声,别的学员已匆匆赶来。高教官从黑暗中跑出来,对着我们的小队说:“刚才列队时交谈的队员出列!”
我和杨逸,宋凯阳向前大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