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我冒死讨好天威的事,一回住处,听闻了此事的云昙便急匆匆跑来拉住我双手。---
“十里,这次的事你可吓死我了,以后我再也不求你来替我顶职了!”她拍着胸脯自责。
“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自责,”我只是一语带过,而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门口那几坛子陈酿都通通搬去桌上,开坛的时候对一桌子宫女笑道,“今天我请大家喝百花酒,这酒宴上大家都得喝要尽兴啊!”
“好啊……”有爱酒的宫女欢喜得鼓掌,双手接盛着花香浓郁的酒水,一边还不忘问,“十里,其实你在天帝天后面前说的那些话,什么玉筒一统,玉筒铁桶的,早就传遍光明宫内外了,我倒是好奇,你当时如何想到说那么多的呢?”
我正想谦虚回应几句,她身旁另一个宫女则先一步朝她笑道:“诶,十里一向聪明,你还需问人家怎么想到的,这聪明伶俐也不学着点儿。”
看着仿佛是自己惊魂未定了一场的云昙,我又敬了她一杯,而她也终于在其他人的说笑声中入座,面情有所缓和。
我再喝了几杯后,微醉间去门口再拿一坛酒,大概是动作快了些,视线一甩,略过门外的身影,待反应过来回头再看,翩若冷眼离开后只余背影。
某些只愿看我出糗戏,而又当别人永远羸弱的人。
过去她总以各种借口分送光明宫宫女们珠宝礼物,我如今只是多开了自酿的酒窖些酒,营造出的气氛怕是不比哄抢东西的差。
如今,也轮到我去看她好戏。
借着微微醉意,我追出门外,但那身影似是走得极快,若不是光明宫许多地方禁止施展法术,我都要以为她是瞬间消失不见。
然而,我晕晕乎乎,晕头转向闯进附近的花园后,隐约入耳的声音一下将要寻的人面孔再度浮现脑海,我蹙眉循着声又绕过一片花坛,终于停靠在围墙边。
与此同时,围墙外的对话也开始越发清晰。
“我当然知道,你迫切于我不要白白在光明宫待这么久,可天后到现在都没说到底怎么抉择,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墙体那边,翩若的声音满是怨愤。
而接话的男声似乎是中年长辈的教导之语,颇有些威严:“那你就给我好好学好好练!为父在天庭好歹也占了一席之地,你是我的女儿,难不成一个光明宫女官的位置还争不来?你真打算,无个正式的仙位,以后整天就知道玩闹?”
原来这位就是翩若的父亲多闻将军,不过想来也是十分关忧女儿,才会在这样的场合都出现于此。----更新快,无防盗上----*--
“文青都告诉我了,你啊,光靠着在宫女间败家散财,还赶在天帝天后好不容易聚会一次的时候去打搅,就为了告发其他竞争者!你怎么行事如此糊涂,”我都能想象这位将军痛心疾首责备着女儿的面情。
正所谓恨铁不成钢,但其实目前于我看来,她那刁蛮女儿在马术和溜须拍马上也并不是不学无术,至少我总能在心里承认别人比我强的地方。
“什么!”闻言父亲这样责备自己并不愿多外传的事,翩若自然也就暴跳如雷,恼怒的重点完全与多闻不同,气愤于平日好友似的文青,“她,她竟然去你那儿这么说我!看我不回去教训她……”
“你呀,也是蛮横够了!文青虽是我收的义女,但人家至少恬静懂事,哪儿像你……哎!”多闻这一句可是我也认可的大实话,“我看你,赶紧去给光明宫里得罪的人道歉,另外用心学到正途才好。”
然而,自认没犯错的人如何都有借口避开改正,反倒说出句我啼笑皆非的话:“呵,可有些人根本心里就看不起我,我给她们道歉……我凭什么!”
我同云昙,从始至终都不曾看不起看不起她,倒是某些人自己端着架子叫别人憨包或妖精。
“那就许你去告发别人,不许别人有朝一日告发你,在天后那儿揭你的短?为父嘱咐你这么多,怎想,你倒从未不放在心上啊……”多闻将军大概已是无力再斥,又或许过去纵容惯了她,如今难以强制去矫正,沉寂了一会儿,终是叹息后不悦地离开,“哎,为父还有事,你好自为之!”
此时我已爬至墙顶之上,解气地看着某人满脸的羞愤,叫住生父脚步而不得,气得直跺脚。
而后,又在意外踩踏砖块所发出的清响后,悻悻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