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趁奉酒求司星尊者让我参加光明宫招募后,司星尊者许久不来兵器场,我不得不在将请求说出去后又重新忧虑起来,连此刻腾空急转,握着的剑不慎飞得老远,也才迟钝着发觉。----更新快,无防盗上----*--
“哎哟!你你你……”剑身被狠狠撞击在石块上才落下,剑灵捂着腰跳出来怒嚷,疼得面情扭曲,“我不就陪你变着剑法玩玩儿,你摔我干什么!嘶……”
慌忙腾飞落地,我蹙眉看着两手空空,有些抱歉道:“对不起,我又分神了……”
“你还在想去光明宫的事呢!你不是说尊者都答应了吗,那还担心什么呢!”委屈又愤懑的剑灵对着我这走心的神色又抱怨,“我看你心不在焉,练剑时才突然拉你变个招式,你倒手一抖后把我摔成这样,怎么赔怎么赔!”
这小丫头刁蛮,我既害她摔了大跟头,粉面胭脂也花了一团,看来,也只有捡回那剑身,而后自己撸起一只袖子偿还。
却没想,许久不曾饮我灵血的剑灵,瞪大眼看着我那手臂上一条条的旧疤,赶紧给我又扯回袖子去。
“诶……行啦!你当我这么好摆平啊,”她撅撅唇怒道,又恐吓地做了个鬼张獠牙的表情,“以后还有下次,我可就亲自动嘴了。”
我想起来上一次我陪尊者练剑时,风吹起袖口,被她见到剑伤后斥责剑灵的场景,想来这丫头该是心悸再向我讨血的,于是也不再执意用这方式赔偿。
扔回她的剑身,我满脑子里又浮现那日求司星尊者给机会的画面,悻悻坐到石凳上,不再喊疼的剑灵也一并跟来。
“去光明宫,真的有那么重要?我去过那儿,与其说叫光明宫,倒不如说阴森……”她话语声突然变弱,而后又凑来我耳边,却是语气软了几分,“反正那里气氛就像天后本尊一样,威严得很,虽说权欲能者为上,可还不如自成一家的自在。”
换句话说,能助天母办事的大多是出类拔萃的能人,而差些的仙人也多不妒忌,有些甚至以闲差为美差。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要快些修正果,快些了却心愿也报答曾帮助我的人,不抓紧用些法子总归不行,”我自然不会对她明说,在整日陪一个退居一方的老尊者练剑中,我尚未看到捷径。
曾备受出身鄙夷,逃离尧华宫后,也曾奔波在反抗的路途中,直至现在也是。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功利,意识到这一点后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但确实,我想抓住每一个机会,抓住有朝一日,抬眼看到的不是其他人的脸色,而是自己的天空……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经历多少艰险,但至少,我获取了司星尊者给予的力量,随她曾一样的追逐,不再怨自己,也无愧于心。
那日我本在司命旧居边的地窖里酿酒,剑灵的声音在洞外呼喊得陆陆续续,待手中的新酒封了坛,我闻声而出,看清她身后的来人后不禁羞于狼狈。
剑灵身后领着两名仙女,清一色的宫装,气度就同普通仙家的寄仙不同,高声宣布话语间都自带着威严气场,我清晰地听见,是光明宫邀司星殿女徒十里,前去赴招募宴的消息。
这么多天来见不到司星尊者的忐忑,如同悬石落地,我慌忙理一理额边的碎发,泥泞的双手摩擦在裙边都恨不得擦脱层皮,边谢着天后恩德边去领那谕旨。---
而那道谕旨也来不及给我再胡思乱想的时间,第二日,人已早早侯在司星宫外,随神差前去光明宫中。
光明宫靠近凌日车出发的地点,每日午时尤其炎热,再路过林园中那一排排永不熄灭的鲛油蜡烛,已不知在弯弯曲曲的长廊里走了多久,我趁神差走在前头,还是不免将随手摘的树叶念诀变大些,摇曳着扇风凉快。
“就是这儿了,姑娘先在此等候,天后此刻正在忙碌政务,怕是还得半个时辰才会驾临,”那神使微笑指一指前方的花坞,桃花纷飞中独立一座小楼,楼下是半敞露的两排酒席,瓜果早已备好。
我点头谢过,逐寻了一个空位席地坐下,等待得无聊间尝了一枚水汪汪的果子,扭头正对上端坐在一角的女子目光,有些窘迫地调了调吃相,相视一笑。
“燕神使今早去的是司星宫……你便是十里吧?”那女子同样是光明宫的仙子宫装,坐在宴席里仍旧是饶有礼貌地朝我微笑道,“司星姑姑过去可不曾收徒的,你能得她青睐,定是聪慧有佳了。”
我哪里承得起这样的夸,当即摇头笑应:“哪里哪里,是司星师傅不嫌我愚笨的才是。”
她始终浅笑得大方,我正暗暗好奇她身份来历,逐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看见两人身影入座后,话声便躁动起来。
“还好还好,没想到凌日车都能中途停下不动,真是吓死人了……都怪你非要去赶那丧命的车!”一名单髻劲装的女孩拍着胸脯急喘息,对另一名同行而来的仙子怨怨道。
被抱怨的女仙装束素白,发间只有檀香木簪作装饰,无论打扮还是出声都自有一番儒雅气:“翩若,我可是见你贪睡不起才好心提醒赴宴的事,若不是凌日车正好奔过我们身旁,要是迟到了这么重要的宴席,你父亲该有多失望……”
“诶诶诶……”叫翩若的女孩双目一瞪,赶紧朝那女仙作了个闭嘴的手势,并不想再听对方絮絮叨叨下去。
待卷她起一只袖子后,揉着有些淤青的手腕不禁侃侃那急速赶来的方式:“不过人家不是说凌日车都该是有仙人驾驶的吗,今日一见倒是一个人也没有,万一那拉车的神兽像今日这般凶猛任性,那人间还不——”
“人间自是有管辖,”身旁那原本看似从容的女仙却突然打断她的自言自语,环顾了四周一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出去,“你别说了,还好我这儿有涂抹淤青的药,趁现在还是快抹上吧。”
其实有些天界条例听闻的仙人都知道,凌日车行驶天际何等庄严,若是没有特别的允许,一般仙人都不敢去靠近,而这两位竟侥幸让凌日车带了一程。
我默然又吃起果盘里的鲜甜,蓦然想起已失踪许久的小玄……那家伙最爱啄食这些的,可也不知道如今躲去了哪里,或许它是真不喜欢我这样的主人,但飞走不见了,也只能祝愿它找到原来眷恋的寄主。
后来赶到的两名女仙或许交情甚深,见天后本尊迟迟未来,竟闲聊得恍若无人坐在身旁,一下聊聊女子饰物而又又说说附近一带可游玩的景色,总之叽叽喳喳,像极了我在妖洞居住那时,门口树上吵个不休的麻雀。
直到宫院间都可闻那传报官的声音,数名随从跟在身后的天后驾临,威严气势间,数名受邀者齐齐行礼恭迎。
有些日子不见的司星尊者也跟随天后入座,我不免激动得都想唤她,但她却是对上了我目光,也面色无波。
想来本就是卖人情替我求的机会,我怎么好再打搅她出面,于是我这么想着,上座的天后已缓缓向众人开了口——
“今日全当简单赴宴,诸位女仙尽兴就好。”
连同我,其他受邀来的仙子,都是一脸莫名地回应了是。
以招募女官之名设宴,而现在宴会上又不提女官之事,着实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后,我斗胆抬头,仔细去看此时天后的说话状态,却见那双手中尚握着一卷仙简,像极了仙人们上奏所用的那一种规格。
难不成天后忙到不可开交,原本都不想来这儿了,可又被司星师傅好说歹说请来?我心下又是一愕,也不知天后纵然来了,究竟还有没有认真选人的心思。
瓜果尽数撤换成百花点心,一席仙宴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而我已无甚心思在平日嗜好的吃上,再看上座那本欲动筷又突然放下筷的天后,左手执起卷轴又瞥8了一眼,再对向众人,则是一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