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园,过来,过来,”左釉笑嘻嘻地盘腿一坐,大肆咧咧地吩咐庄秉道,“这儿,这儿给小爷满上。--*--更新快,无防盗上----*---”
庄秉面无表情地提起酒壶,规规矩矩地给他斟满了。
“你们苏家这待客呢,怎么连点笑模样都没有,”左釉故意刁难了庄秉半天,见她都一一做了,就又觉得无趣了,随手便饮尽了杯中酒,神色恹恹道:“这是故意黑着个脸,成心撵小爷走呢?”
苏家二房的大公子苏闵和四公子苏陶在旁陪坐,看到这里,大公子苏闵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自入席以来,左家公子对那“陈园”的刁难就没有停过,苏闵不傻,多少看出了左家公子的那点小心思,若是换了旁的,苏闵虽然不齿,但肯定早直接做主,给左家送过去,眼不见为净了。可偏偏那陈园算不上是二房自己的人……
四公子苏陶干脆避开众人,找了自己的贴身小厮过来,直接道:“去给沉香苑里报个信,就说那陈园,被左家的人看上了。人是三哥放在我这儿的,问问三哥,他是个什么意思?”
苏枕赶到的时候,左釉对庄秉的言语刁难快进展到暧昧调戏的地步了,直听得苏闵大皱眉头,十三四岁的年纪,雌雄莫辩的小厮,虽然那陈园乍一看灰头土脸,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但苏闵仔细打量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确实太打眼了些,但……塘栖左家的人,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究的吧?
就是塘栖左氏累世清名,就是苏闵一向长袖善舞、唯利是图,也颇觉得自己有点被恶心到了。
好在苏枕来的足够及时,有生之年,苏闵第一次诚心实意地感觉:沉香苑还是该离集茵山房再近点的好。
苏枕落座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简单单地对庄秉吩咐了一句:“过来。”
庄秉:……
得,现在真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过来使唤人了。
苏美人,你也真是好样的!
庄秉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将当年洛阳城那帮不着调的纨绔聚在一起给苏枕起的诨号叫了一百遍,然后提着酒壶就要过去。--*--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走什么,小爷让你走了么?”左釉一把抓住庄秉的手腕,呵呵一笑,冲着苏枕挑衅道,“不许动,老实坐着。”
庄秉:……
算了,做人要大度,对早死的人得宽容点,人都英年早逝了,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庄秉竭力按捺住当众掀翻左釉的冲动,抬了抬眼皮,先去瞧苏枕的脸色。
苏枕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茶,动作行云如水,异常地雅致好看,然后轻呷一口,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陈园,过来。”
左釉脸上那嘻嘻哈哈的笑容缓缓淡了下来。
场内的气氛登时凝结了起来。
“都是自家兄弟,别,别这样。”苏陶结结巴巴地打起了圆场,“左二哥,三哥,喝酒,来喝酒。”
苏闵让仆从开了坛陈年的状元红上来,给在座四位都满上了,然后递了个眼色给庄秉,含糊地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庄秉躬身退下,离席前,路过苏枕案边时,苏枕一伸手,却是直直地把人拽了过来。
庄秉恼怒地瞪大了双眼,正欲生气地反手挣开,背后风声簌簌袭来,庄秉敏锐地避了一下,却是正好顺着苏枕的力道,被他整个人抱了个满怀,然后背身一转,正好闪躲开了左釉突然暴起掀过来的满桌汤汤水水。
倒是邻坐的苏府二房大公子苏闵倒霉,被左釉突如其来的发难扫了尾巴,整个人被浇了满脸残茶。
苏闵抹了把脸,看着满手的碎茶沫子,脸色顿时漆黑如墨了。
左釉只当未觉,只愤愤地站起来,冲着苏枕叫嚣道:“苏老三,你故意的是不是,小爷我看上什么你都要抢?”
苏枕顶着四公子苏陶震惊的目光,神色寡淡地轻轻拂了庄秉的肩膀一把,然后微微一笑,语气莫名地感慨道:“原当是男儿郎,不成想,却是个美娇娥。”
四公子苏陶揉了揉自己差点被惊掉的下巴,听自己三哥这么一说,这才觉得事情正常了,迟钝地长长“哦”了一声,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瞪大双眼,巴巴地去看苏枕护在怀里的庄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