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裴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虽然他自己也很好奇眼泪是怎么变成珍珠的,这种哭出来眼睛不会瞎吗？
高裴觉得，还是谨慎点好,毕竟那些神话传说传到现在说不准是有谬误的，没准鲛人一生只哭一次，因为一哭他们就瞎了呢？
当然,这纯属高裴各人猜测,未必靠谱。
他只能道：“你看你像是哭得出来的样子吗？”
雪女沮丧地瘪嘴：“不像。”
终于离开了没人能跟自己说话的地方，雪女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哭得出来？
高裴叹气，真怀疑她这几百年是怎么活过来的,毕竟人老成精,按理来说,活了这么久的人,不说算无遗漏，但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人精了吧？
可偏偏雪女却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不，也不能说白纸，基本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可行事作风却偏偏跟个小孩子似的。
高裴也不知道自己是看她好看,还是觉得她性格不像是伪装的，总对她生不起恶感来。
这对高裴来说其实是有些苦恼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根子太软了？
青玄看了他一眼，道：“相信自己的判断。”
大概是多年的兄弟背叛的事,让高裴变得有些敏感，既想相信人，又怕信错人，总觉得自己眼光不太好。
高裴一怔，尔后才点点头，觉得自己着相了。
太过沉溺于过去，对未来也是种阻碍，他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尤其是在秘境中再次见到对方，心神难免震动。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走出来的，高裴只能暂时抛在脑后，没有刻意回避雪女：“那师父，她跟着我的原因你知道吗？”
雪女抢答：“我知道呀，因为我们是……”
“你闭嘴！”
高裴瞪了她一眼，雪女顿时委屈的低下头。
高裴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对雪女认定了这件事很是无奈。
青玄倒是乐得看戏，不过也没打算隐瞒，道：“倒是知道一点。”
“如果我没看错，她应该是破厄之体。”
破厄之体？
这名字瞬间让高裴想了很多，破解厄运？因为他倒霉所以才跟在他身边？
青玄道：“有这种体质的人，平常都会很倒霉，不过有这种体质的人，却能借用别人的霉运，来拉高自己的好运，但有个前提，那个人必须比他还倒霉。”
他看向高裴。
高裴：“…………”很显然，我就是那个比她还倒霉的倒霉蛋对吧？！
雪女对此却有些茫然，似乎没听明白。
青玄笑了笑道：“当然，她应该是不知道这事的，不过应该本能对你先天好感度比较高。”
高裴点点头，知道这原因后，反倒放松下来，觉得比雪女突然想以身相许要容易接受得多。
当然，青玄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借用霉运，被借用的那个人却不会变得好运，相反，反而会成为破厄之体的挡刀人，只要有他在，倒霉的永远会是他，而不是破厄之体。
破厄破厄，破的只有自己的厄运。
不过反正都这么倒霉了，那再倒霉一点也没什么，毕竟对方也没有恶意，说不准能成一场姻缘。
更何况，龙绡如今早已绝迹，是只有鲛人一族才会织的布，雪女身为半个鲛人，应该也是能摸索出方法的吧？
到时候，就有新衣服穿啦！
几年没添置过衣服的青玄如是想。
雪女全然不觉厄运已至，笑嘻嘻的缠着高裴给自己讲故事。他还有些怕生，所以只挨在高裴身边，没有往青玄他们这边走动，更本能的对青淮避之如虎，有些害怕对方。
青淮对此不以为意，拿着手机登上内部论坛看了看不在的这些日子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新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都枯燥乏味的论文，他都看得津津有味，反复阅读，力求没有遗漏。
青玄塞给他一瓶甘露，青淮仰头喝下，视线却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喝完后就将瓶子递给了青玄，脸色看上去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没一会儿便觉得眼皮子忍不住打架，忍不住靠在了青玄身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呼吸绵长。
青玄收起甘露瓶，心道安眠药剂量放得有些多了，下回再少放一点吧。
高裴没察觉出是因为看上去风光霁月的师父下了手，青淮才睡过去的，只以为他是自己困了，下意识将声音放轻了许多，尽管现在就是在青淮耳边吹唢呐，他也不可能会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