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门(1 / 2)

“医女呢?!”

戎胤此刻愤怒地喊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出于对姬玥的一分担心,还是为了发泄今日这一场刺客事件而爆发的怒气,在戎胤的君主一怒中,翟宫的女医们终于赶到了。

劫后余生的大臣姬妾们脚步发软地离开了大殿,寺人们鱼贯而入吗,也开始清理起大殿来,此刻的大殿,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死亡的味道。

戎胤此时的震怒可以理解,自从翟国建国以来,至少从他登上王位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至少他还从来没有被人用剑指着鼻子,在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逃窜的经历。

惩罚和处理也格外迅疾而凌厉地展开,刺杀时间结束还没有一个时辰,众多的的官员匆匆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发生这样严重的危及王室的事件当然没有让他们继续安睡的时间了。

很快,负责此次宫宴的相关部门开始汇集在各个官府中讨论忙碌起来。

与这次刺杀有关的宫中人员,像负责带路的仆役等人,立刻被下狱严刑拷打,连那一晚值勤的甲卫都受了重责,被革职责打的无数。

禁军则奉令冲上街头,搜索着有嫌疑的地点。

而最惨的,便是兵临城下的刑国,戎胤下旨让太宰调出一部分兵力,不日便到达刑国城墙,势要将刑国屠国。

迷离的夜色之下,一道人影飞快地从空中掠过,正是行刺失败的刺客,他飞快地掠过几道民宅,一转身进了一道小巷,行动迅捷如风,轻灵俐落。

刚转入小巷之后,正面就看见一个人影伫立在一栋破败的民宅前,手提一盏灯笼,悠然而立。

刺客身影一滞,刹那之间气势提升,全身戒备起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在向戎宫外突围的时候又经历了连场恶战,好在戎宫中的甲卫大都被行刺的消息吸引到了大殿上,他突破了内宫之后,就没有遇见什么危险,仗着轻功高明闯了出来。

“曲君子不必紧张,老夫是来接应君子的。”来人倒是一脸闲适平淡,一边把手中的灯笼提高。

他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微微一笑,在灯光之下更显得潇洒不羁,神态祥瑞。

刺客看清他的容貌,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放松下来,“想不到劳驾鱼医亲临此地迎接。”

“曲君子今晚辛苦了,鱼医岂能不亲来迎接。”来人一声长笑,爽朗明快。

“辛苦也是白白辛苦一场,今晚的行动失算了。”曲阜摇摇头笑道,转而有点惊奇地看着鱼医:“鱼医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曲阜的失手。”

“利剑出鞘,如饮尽敌人的血而,必然锋芒尽敛,知足而眠,正如曲君子平日杀人的习惯。可如今君子锋芒毕露,神色之间大有兴奋之意,想必是宝剑遇神兵,见到了难得一见的强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曲阜来到一扇破旧的门前,用手指有规律地轻扣了几下。

随着鱼医一声感叹,曲阜很快想到今日在大殿上手执短剑的女子,如此强悍的手段,确实是自己未曾见过的,便是说强敌也不为过了。

吱呀一声,小巷中一间老旧的房子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凑出头来,见到是鱼医立刻脸现喜色,道:“鱼医回来了!”连忙把门拉开。

“鱼医是有大智之人,可以料到曲阜的失败,曲阜倒并不意外。可是这次行事事关重大,既然失败,鱼医反而没有任何急躁懊恼,这倒让曲阜好奇了。”曲阜一边跟着鱼医走进房子,一边坦然笑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有如何,败又如何呢?临江门如果需要靠行刺这种手段才能够勉强图存,恐怕也难以发展到如今地步。”鱼医一声长叹。

“难怪连公子都说鱼医有庄公之胸襟,是曲阜见识浅薄了。”曲阜拱手道。

鱼医眼神在他脸上一扫,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公子这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曲阜脸色微微一沉。

将手背到身后,曲阜才继续道:“此行前往翟国王宫行刺,公子并不知情,毕竟我是前朝旧臣,但他不是,只是此举已然失败,公子怕是想不知道也难了,在下也不知他会如何处置,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做了,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便是。”

鱼医道:“可需老夫为你言之一二?”

“不必,”曲阜摆了摆手,“公子让鱼医潜入翟宫,也是有安排的,鱼医不必担心,我能应付得了。”

鱼医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叫曲阜进屋梳洗疗伤。

曲阜依言进了屋,房里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次无论胜负,负伤是少不了的。

他先到铜盆前想洗个脸,却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了不少血迹,剑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立刻脱下外衣,仍在一边,自顾换洗起来。

旁边的小仆役立刻迎上来服侍,手刚触到他,曲阜反应却极大,手一挥,小仆役狠狠地摔了出去。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吧。”曲阜淡淡地道。

小仆役不敢说什么,爬起来走了出去。

见到鱼医,鱼医问道:“他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