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连着几日的暴晒,终于将这连日下的雪融得干干净净,目及远处,一抹青山之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更新快,无防盗上----*---
姬玥比平时晨起早了些时辰,才洗漱完,姬玥便吩咐阿檀将那身白裘换上。
“主上怎地这么有把握翟国大王会召见?”阿檀一璧替姬玥挽着头发,一璧好奇地问着,她对姬玥的自信有几分好奇,虽然姬玥算无遗策,但是那位毕竟是翟国出了名冷漠无情的国君啊。
阿檀依然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翟国这位当时还是公子时的戎胤血洗临城兆阳时的场面。
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惨绝人寰。
“阿檀,你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吗?”姬玥不答反问。
阿檀点点头,但不解道,“这跟见翟国大王有什么关系。”
姬玥笑了笑,淡声道,“今天我就要利用一个人的弱点,以敌之弱,攻敌之心。”
才梳好冠发,穆臻从殿外走进禀道:“公子,翟国大王召见。”
姬玥抬步朝外走去,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穿过重重回廊和宫殿,姬玥被翟国宫内常侍带到了正殿门前,殿门前竖侍拦住了跟随其后的阿檀穆臻,姬玥对两人吩咐道:
“回东苑收拾好东西等我,我们明日便回卫国。”
吩咐完,她看了里面满殿的翟国朝臣一眼,终于跨进了那扇大门。
“卫国公子邑拜见翟国王上。”姬玥穿过长长的殿堂,于上首案几前而立,拱手拜道。
“大胆,见了大王,为何不行稽首之礼?”殿中忽而有一道声音冷斥道。
姬玥不慌不忙,不过望向上首处那出言人的方向,从容笑道:“将军莫不是说笑了。”
“且不说戎卫同为地方属国,邑是代表卫国见王上本不必行礼,但说这稽首礼,也该是对周天子的礼仪,将军今日在朝堂上如此而言,是出言有误,还是意图不轨呢?”
“你…”
那将军有些气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讪讪退后。
冗长的沉默后,上首处作壁上观的戎胤忽而轻笑,“公子邑好伶俐的口齿。”顿了顿,他继续道:“孤昨日收到公子邑的呈书,说是有玲珑埙奉上,不知真假?
玲珑埙原是翟国的宝器,凡戎族之人,无人不会埙的,而这只玲珑埙,据传是戎族开疆辟土的第一位君王所制,后来一直传袭,而在如今已承君制的戎胤还是公子的时候,在一次音律考较中,翟国先王便将此宝器奖赏给戎胤,当时确实令人侧目。
传言这柄玲珑埙在当年戎胤求娶赵渊之长女赵夷姜之时已经作为定亲之礼送出去了,自夷姜少主香消玉殒,这只埙便不知所踪。
如今竟会落入卫国,着实让人吃惊。
姬玥的目光似乎落在上首戎胤的身上,似乎又错过他看着不知名的某处,她再次拱手一揖:“邑不敢欺瞒大王,邑这次前来,的确是想奉上玲珑埙,但是,邑也是带着条件来的。www.biqugexx.net”
“哦?”戎胤仿佛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孤倒是很想听听,卫国公子的条件。”
姬玥无视戎胤的讥笑,拱手道:“卫国自知此役不敌强大的翟国,因此自请向翟国割城池五座,并奉上粮食千旦,珠宝百奁,以及无双至宝玲珑埙,以表修和之心,但是,卫国亦有三个条件。”
“笑话,卫国都快亡了,还有什么条件好提?”有人讥笑道。
姬玥看着那人,正是刚刚出言的将军赵岐。
姬玥面不改色地望着他,道:“在大王不曾开口前,将军不妨先听听邑的条件?”
赵岐本来是想将姬玥一军的,但姬玥轻飘飘地一句话,便暗指赵岐未经主上允许随意开言有所逾越,他虽心里甚恼也不敢再开言。
姬玥这才继续道:
“两国修和签契之后,一者,翟国五年内不得再犯卫国;二者,需善待卫国割让城池之百姓,三者,准卫国公主姬玥前来翟国为质,以国士之礼待之,允其居于城外,享有使者之权。”
姬玥话尚落,朝臣中有人走出:“王上,卑臣认为公子邑所提不妥。”
姬玥丝毫不意外地看向眼前这位勇于直言的朝臣,正是翟国四员重臣之一的太保公输谒。
她望着公输谒,谦和道:“公输太保认为有何不妥?”
公输谒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姬玥:“公子邑莫不是忘了,翟卫一役,卫国惨败,正所谓愿赌服输,既是战败国,奉上赔偿之礼,本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这么多条件?”
姬玥镇定地望着他,笑道:“公输太保所言不虚,翟卫一役,卫国的确败了,但是,若是卫国背水一战,倾全国之力以抗翟国,翟国当如何?”
“以卵击石,何足挂齿,公子邑何以小题大做?”公输太保亦不屑道。
“是吗?”姬玥笑道,“前不久邑听到消息,齐国管相遣使翟国商讨借道以攻打宋国之事,莫非这些都是谣传?”
一句讥诮之语,顿时让众人鸦雀无声。
人人心里都很清楚,虽然现在观之翟国形势一片大好,但是想要与诸侯国中最强大的齐国对抗,是万万不够的,更何况如今翟国连年征战旁边的刑卫等国,急待休养生息,谁都明白,此时的翟国处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
见没有人再说话了,姬玥继续道:
“即便翟国不会跟卫国来个鱼死网破,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那时翟国元气大伤,不知有多少诸侯国虎视眈眈,太保有把握应付吗?齐国在打翟国的主意,想要借道攻打宋国,宋国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想要将翟国收入囊中呢?届时,急需修生养息的翟国,是想再来一场恶战,还是想现在可以什么也不做的得到充沛的粮草和珍宝呢?”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驳得赵岐和公输谒哑口无言。
“要孤答应,并无不可,”戎胤望着下首处那个身穿白裘,却单薄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的青年,“第一条,第二条,孤都可以答应,但是第三条……”
群臣这时也叽叽喳喳讨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