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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动摇了,内心挣扎。钱不钱的根本无所谓,她只是生气他们的态度,如果一开始就好好跟她说她也不会置气。

“小软,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接着说:“我们家在斯坦福大学校董会也有席位,以你的表现,再过几年获得终身教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了,那都不重要,”苏软叹气,然后抬头面对她们:“我签就是了。”

……

这一天过得真是费劲,苏软干脆打开电脑工作。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更上火了,节前最后一封邮件竟然是发来吵架的。

克里斯·布朗是同一系的教师,比她大两岁,但已经拿到哈佛的终身教职了,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他是史蒂文森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掌管着实验室的大小事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苏软读博的时候见过他,但那时他在嗨森德斯工作,那时他是苏软的偶像,她经常想跟他套近乎,可人家高冷,十封邮件都不回一封。

现在好了,不用她去套近乎了,人家天天找上门。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老是被针对。邮件言辞犀利,指责她违规操作,要求她把实验再重复一次。

这下苏软可就火了,跟了半个月的实验,说重复就重复?

“克里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她给他拨了个电话,语气冲冲。“我已经在实验日志里说明了,1号探头坏了没记录到,但是2号探头还是能看清的。”

他那边有些吵,电话里还传出圣诞歌曲的声音,像是家庭聚会。他似乎拨开人群往外走,然后背景安静了,一种很有特点,挠得耳朵痒痒的标准伦敦腔,像是冰冷的泉水的一样从电话里传来:

“苏软……”

“我确定已经在日志中写明了情况,所以不明白你前几天发的邮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1号探头没有捕捉到画面,所以你需要重做。”

“1号探头突然没电了,细胞分裂随时都在进行,难道我还能跟它说‘Hi~可爱的大肠杆菌,希望你能暂停一下,等我去给摄像头换个电池’。”

“实验前检查所有仪器的功能是操作者的职责。”

苏软被堵住了,一时无法反驳。

克里斯好像笑了笑:“我很抱歉,但程序就是这么要求的,毕竟这项课题很重要,我们不能满足于说服性低的证据。”

苏软的拳头已经握紧了,但克里斯还在火上浇油:“哦,对了,鉴于1阶段的实验是由于你个人的失误导致需要返工,因此2阶段的任务你也不能拉下,节后需要辛苦你了。”

他好像又笑了笑,然后愉悦又斯文地说:“哦忘了跟你说,圣诞快乐,苏老师。”

“gotohell!”苏软吼完直接把手机丢到了床上。

她要爆炸了,不行,需要冷静下。于是走出房间,找了个佣人跟她要酒。佣人摇着头,表示自己听不懂英语也听不懂普通话。

苏软愣住了,在美国呆了几十年,不会说英语?

这种情况确实有,一般是曹家从香港直接带过来的厨师或者保姆,他们胆子小,即使来了美国也只在唐人街转悠,基本只会说粤语和潮汕话。

但怎么这么倒霉就被她碰上了?

苏软无奈,只好找了门卫小哥,让他帮忙把管家叫过来。

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接他父亲的班为孙家服务已经二十多年了。他恭恭敬敬的态度倒让苏软觉得难为情。

“我只是想喝点酒,如果你们有的话。”

“很抱歉,老太太不喜欢后生饮酒,所以家里没有酒。”

“可我明明看到有酒窖。”

“那是大少爷和曹少爷的收藏,这个可能得需要帮您问一下,不然我实在不敢唐突动用少爷们的藏品。”

“曹征的酒我都不能喝,还要打报告?”苏软觉得简直不可理喻,也不再跟他计较,直接出了门。

门房说家里的车都开出去了,得从别处调过来,让她稍等。

苏软知道这是豪门的臭把戏,因此也不搭理,直接就走了出去。太平洋高地都是富人区,哪里会有公共交通,于是苏软愣是走了快两公里才打到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