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沁华苑里热闹起来。--*--更新快,无防盗上----*---顾老太太被众人搀扶着过来,此刻正坐在里间床前,对着孙子说了又说,叮嘱着以后注意身体种种。
一同来的大夫照例把了脉,开了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宽慰话。可见以前这种情况是常有的。
周氏站在老太太身后,笑着道:“可算醒了,这次是怎么了?如此凶险,竟是睡了十几日。”
“别说这些。”顾老太道了一声,她最心疼这个小孙子,哪里容许现在有人来填堵,“事情都过去了,三郎这不是好了吗?”
顾延倚在床上,看着一屋子的人,“真是添了不少麻烦,还得劳烦伯母张罗着帮我娶回娘子。”
“这话说的,咱不都是一家人吗?”周氏道,“赶紧好起来,也好和你的两个哥哥一起打理顾家。”
顾延扯了一笑,“这是自然。”
顾老太去了一桩心事,脸上笑得欢欣,“算命的倒是不说谎,这冲喜倒是管用,你的新娘子看来是个带福气的。”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人看向了苏贞。她此刻安静的站在一旁,并未上前去凑什么热闹。
这时,一道亮色走进屋里,正是一身翠色衣裙的顾亭湘。她的面容俏丽,眼神倨傲,因为天冷,肩上搭了一块杏黄色的云肩,绣着锦鸟紫花的案样。
“三哥醒了?”顾亭湘只在在珠帘处问了一声,恐的染上病气,并未进去屋里。
“都去外面吧。”周氏也不想女儿在这里久留,找了借口,“还是让你三哥休息会儿,这么多人也吵得慌。”
顾老太也觉得是,吩咐了哑婆和琦翘,一定照顾好顾延,便回了自己的德恩院。
一行人出了沁华苑,正好几个家仆抬了两只箱子进来。苏贞猜到这是苏念的那两箱嫁妆,苏家虽说买卖不如顾家做得大,可是给女儿陪嫁两只箱子,看上去实在寒酸。
琦翘让人直接把箱子抬进了正屋,将钥匙送去了苏贞手里。
看着地上的两只箱子,苏贞手里捏着两把钥匙。冯氏好狠,将她嫁来顾家,还夺了她的六只箱子。手上紧了紧,她以前不吭声,并不表示会被她们母女随意欺负,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夺回来!
“哟,里面装着什么?”说话的是去而复返的顾亭湘,她低头看着,好奇的话语掩饰不住她的嘲讽,“苏家做香料买卖,难不成是两箱名贵的香料?”
苏贞微微一笑,“亭湘想看的话,我给你开开。---”她虽然年纪比顾亭湘小,可是名义上是她的嫂子,不称呼也就罢了,现在还特意折回来讥讽。
顾亭湘看了眼苏贞,这二房要不是老太太护着,早就将顾延那病秧子赶出去了,哪里还留到现在碍眼?“好呀!”
苏贞弯腰开了箱子,里面只是一些平时用的器具,香炉,瓷器……虽说比平时用的好上不少,但是做为嫁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我还以为是香料,想着讨些回去熏衣衫的。”顾亭湘一副失望的模样,“可惜器具什么的,我实在用不上。”
“亭湘说的是。”苏贞任两只箱子大敞着,脸上并不尴尬,“我也不知道念念竟是喜欢这些个器具,只能等回门之日给她捎回去了。”
顾亭湘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留着吧,你捎回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整个顾家谁会信这次亲事是错嫁?她本来也不想要什么香料,无非是想让苏贞难堪。
“又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当物归原主。”苏贞看了眼箱子,“我做姐姐的也不能占了妹妹的东西。”
“可你那妹妹就把你的东西占了。”顾亭湘说的毫不客气,“哦,不对,是把你的夫君占了。”
“亭湘说错了。”苏贞维持着脸上的端庄,“我的夫君是你的三哥,还有,你应该叫我一声三嫂。”
“你又何必装,全栗城都知道你是苏家故意送过来的。”顾亭湘伸手拨弄着珠帘,“三哥走了,你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谁什么都没有?”里间传来声音,原来顾延并没有睡下。珠帘晃动,他撑着双臂坐在床边,“亭湘,你在这里吵闹的厉害,让我头疼。”
“三哥,我是和苏大姑娘说话呢。”顾亭湘看了眼苏贞,眼里明显的优越感。
“苏大姑娘?”顾延说话很轻,带着不容置疑,“那好,顾大姑娘,离开沁华苑,我头疼!”
顾亭湘气得俏脸一抖,抿着嘴唇,合着这是赶她走。一个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病鬼,真当自己是顾家的小主子?“那三哥好好休养,天儿越来越凉了,身子太弱真的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