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一号,林纾看着带来的对联剩下的越来越少,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几乎都是提心吊胆过着的。
这一路走着真的特别不容易,将近八天时光,他们差不多走了近四十个村庄,平均每天要去五个村子。也就是说,他们一整天几乎都在路上走着,从未停止。
过程中也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的村子好说话,几乎他们去了很快就能卖完走人。有些村子特别排外,见到他们就驱逐。
辗转在乡间,没有酒店和招待所可以住。他们只好在老乡家借吃借住,但老乡家也没有足够多的床铺,而且他们也不敢分散人群怕出事。就只能轮流守夜,轮流睡觉。
有时候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借住或者路程估算不准,落在野外,就只是在车子里将就,一群人挤在一个车厢,盖着从家带的杯子,背靠背取暖。
车子走了一半没电也很痛苦,他们得下车靠人力推车。三餐不继是常事,最怕的是寒冷。
南方的天湿冷湿冷的,冷气夹杂在寒气里,能把人骨头都冻僵。
如果是进村子卖对联还好,起码动动身子会暖些。坐在车子里赶路才叫难熬,就算是一群人紧紧挤在一起,身上过着带来的棉被,都还是抵挡不住寒风。
保温壶里装的开水,倒进杯子里没过三两分钟都会冻。骑车的人最辛苦,因为他们的一双手时时刻刻得露在外面,带着手套都不抵用。
刚开始只有林纾,林瑾瑜和村中的一个男孩会开三轮车。等后来他们都受不了后,其他人也不得不加入进来,也幸好三轮车骑起来不难,后来,几乎每个人都学会了骑车。
中途换人骑车的时候,林纾将自己带来的最后一点麦乳精倒入保温瓶里,晃了晃,等其融化后,然后倒在杯子里,招呼众人喝水。“来来,大家都来喝点水暖暖身子。”
每人都拿了一杯水慢慢喝着,魏言风喝完去了车头,这次换了魏言风骑车。
林纾喝完水,也去了车头,后座的人热热闹闹地闲聊着,林纾担心魏言风觉得孤单,于是去前座陪他。
两人并排坐着,魏言风专注于骑车,只时不时看一看林纾的情况。见她不住地揉搓手臂,就知道林纾是冷了。
“你去后面坐着,有被子盖着,总归要暖和许多。”
林纾摇摇头,看着车外的景色慢慢被抛在后面,说道:“咱们还有一个村子,去完这个村子,就能回家了。我陪着你,咱们一起说说话,也没那么冷了。”
只是这般说着,但身体还是动的发颤。
魏言风想了想,伸出左手,揽住林纾的肩膀,两人紧紧拥着。
时间不紧不慢,很快,他们就到了最后一个目的地。
大家一起将车子上的对联搬下来,林纾鼓励道:“东西不多,咱们赶紧卖了,到时候去县城,我请大家吃大餐。”
有了大餐做鼓励,所有人兴致高涨,一行人大声吆喝着,不到半个小时,最后剩下一百多副对联就卖出去了五六十张对联。还剩下四十多幅对联和十多个日历,林纾决定留下来,准备给大家带回家去好过年。
很快到了县城,林纾带着大家直奔林乔周的小店。
特别幸运的是,这一天林乔周恰好准备了许多的大菜,他们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满满摆了十几道菜。各个吃的嘴角冒油,肚皮滚滚。
就在林乔周的店里,林纾当场便将大家这几天的工资发了,而且另外还给了五十元的红包。大家拿到钱后,欢呼一声,冲出小店,去市集上逛了起来。
等将林瑾瑜的分成和工资付出去后,两
人将剩下的钱数了又数,除去成本和工钱,他们两人一共挣了近五千六百多快。
加上本金,一共有七千六百多。看着这一沓厚厚的钱币,林纾都忍不住要尖叫了。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痛将其中的三分之一拿出来递给林乔周。
林乔周正在洗碗,看着面前这厚厚的钱,有些诧异,问道:“咋了,闺女?”
“爸,这是你的。”林纾别过头不看这钱,实在是这钱挣得很不容易,虽然不舍,但她也知道要是没有林乔周的那一千块钱,他们也不能多挣这么多。
“我不要。”林乔周很豪气,“这钱都是你的,你留着自己花,以后想买什么买什么。”
“爸,你真好!”林纾跳起来,在林乔周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决定将这些钱存起来。
身后魏言风对着林乔周被林纾亲吻的地方,看了又看。然后期待地看了一眼林纾,可惜林纾根本没注意到这一茬儿。
“走,我们去把钱存了。”林纾拿着一个黑色的蛇皮袋,装着一袋子的钱币,放进一个麻色手提袋中,拍了拍魏言风的肩膀,拎着袋子就走了。
两人一路到了银行,才发现他们是未成年人,没有身份证也办不了存折。只能又拎着一袋子钱再回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就听到不远处一阵轰隆隆地声音。凑近一看,原来是挖土机正在挖土作业,林纾看着这一片黄土地,上面杂草碎石遍地。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模样,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里后来建成了一个小区,而最早在这儿买房的第一批人是所有凤凰城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这儿第一期建了五栋楼房,另外还有十几栋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