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溜走了,转眼之间,时间便到了阳历1999年1月20号,也就是阴历腊月初四的大寒,进入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
林纾他们正坐在考场里进行期末考试,各个冻得像只鹌鹑,缩头缩脑,一边跺脚一边搓手。尽管现在她的身体很好,每天锻炼和羊奶滋补,但还是抵挡不住这数九寒天的冷气。
屋外阳光明媚,但光线太清冷,即便是晒在身上,也带不来一丝暖意。
林纾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假太阳。
放在腿下的火笼早就起不来什么作用,只剩下一点点余温,连铁罐子就暖不了,更别说给林纾供暖了。
拿着铅笔在试卷上写了几个字,不一会儿,十根指头就像冻僵的蚕一样麻木,她放下笔把手凑到嘴巴处呵着热气,然后又塞进棉衣口袋里捂着。
等过上一两分钟手捂暖了,就掏出来拿起笔继续写字。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学生基本上都在重复林纾的上述动作。
就连老李坐在讲台上坐不了几分钟,也得冻得站起来四处走动。
还好小学考得科目少,期末只要考语文和数学两科,如此艰难地熬过半天,到了十一点多,两科考完,交了数学卷子后,林纾才算活过来。
两门课林纾都没有提前交卷,实在是天气太冷,写不了两个字就得停下来暖暖手,充分影响了她的发挥速度。
林纾走出教室,就看到魏言风蹲在学校围墙边,不知道摆弄着什么。
她走过去,就看到魏言风面前摆放着一个奶粉罐子,里面冒着青烟,他眼眶红红,低着头对着奶粉罐子,用力吹着气。
奶粉罐子灌口处戳了两个洞洞,一根铁丝串着一根竹管连接两个铁洞做提手。
这是她们小孩子临时带的火笼,但几过小时过去,罐子里的碳基本上都烧没了,此时就剩下几个小小指甲盖般大的火炭,上面放着一些枯草和枯枝。
魏言风用力吹着,显然是想把枯枝吹燃,青烟滚滚,火苗就是没有点燃。
林纾看着,然后拍了拍魏言风的肩膀,示意他让开。接着她活动活动肩膀,然后握着火笼上的竹管,看着以顺时针的方向甩圈。
林纾称这叫甩风火轮!
有段时间,很迷看哪吒。而他们甩火笼的姿态还挺像哪吒脚下的风火轮。
林纾甩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火笼里的烟雾更盛,林纾见状,更加卖力的甩圈,不过两三分钟后,火笼里突然冒出一股大火。
林纾赶紧放下火笼,和魏言风蹲在火笼,不断地往里面投放枯枝,等枯枝烧完,里面就留下了一层厚厚红彤彤的炭火。
魏言风从火笼里夹出几个烧大一些的炭火到林纾冰冷的火笼里做火引,然后将自己变得暖融融的火笼递给林纾,又重新找枯枝开始点那个火笼。
等枯草开始冒烟后,魏言风学着林纾的样子,拿着火笼,甩动肩膀,转着圈儿。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周曼曼林雨晴以及林雁子三个女生才从教室里出来。
“哇,有火了,赶紧给我烤烤,这天也太冷了。”见周曼曼的手都要伸到火苗上了,林纾猛地将她的手挥开。“你不要命了,再近些,你手都要被烤熟了。”
周曼曼呵呵一笑,“烤熟了,正好,哎呀,饿死我了。”
正说着,大家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咕咕的响声。然后只见魏言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白馒头,他找了一个竹签子插着馒头,放到火苗上轻轻烤着。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馒头的表皮变得金黄,一股
焦香焦香的味道传了出来。
几个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手中的馒头。魏言风的姿态不紧不慢,一双手安静游刃有余地转动着竹签子。
过了一会儿,馒头的表皮变得金黄,一股焦香焦香的味道传了出来。魏言风才拿下馒头,一个递给林纾,一个自己拿着啃。
三人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魏言风,摸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
林纾见状也有些尴尬,一个村子相处这么久了,他还是这么抠门!
不过林纾知道,魏言风也没有给她们烤馒头的义务。
林纾准备把自己的馒头掰成几份,魏言风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他瞥了众人一眼道:“背包里还有。”
潜台词就是自己烤去!
“魏言风,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不可能那么小气。”周曼曼反应最快,拉开背包,看着里面一个塑料袋,还有大约十几个白花花的馒头。
她拿了一个学着魏言风的样子,放在火上烤着。见状,另外三人也拿了馒头开始烤。
在这个间隙,魏言风又帮忙把其他人的火笼也烧起来。周曼曼比较心急,看着馒头外皮微焦就立刻开始吃。等她们都在吃的时候,魏言风又把袋子里面的馒头拿出来,这次火笼多,他把剩下的馒头一起烤了。
周曼曼他们刚刚吃完,魏言风的馒头也刚好烤好。
“你们都吃饱了吗?”见大家连连摇头,这次,他突然大方了一次,金灿灿焦黄香喷喷的馒头分到几人手中的时候,三个女生还呆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和魏言风也接触了小半年时间,这人小气又护食,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除了林纾,从来不会和她们分享。但若林纾强行要给,他也不会阻止。
所以这是第一次他愿意把自己手中的食物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