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情绪之后,夏岚芝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平静抬眸,即使眼神自他面庞掠过,也可装作从容镇静的模样,再缓缓移开。
期间宋骁良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她,出乎意料的,他并未在她面上察觉到任何预想中的波澜,若然真是蓝芝,见到相似容貌之人,她总该有一丝讶异吧?为何如此平静?
究竟是他多疑,还是她演技太超群?
心有不甘的宋骁良还想再继续验证,但有外人在场,不方便他发挥,于是邀请她到旁处走走。
心下惶恐的夏岚芝不愿与他单独相处,一再给母亲使眼色,向母亲求救,可惜夏母不敢反对庆王的提议,颖妃倒是想反对,奈何儿子不听她的话,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
于是乎,两位亲家在水榭中品茗,宋骁良则带着夏岚芝出得水榭,到湖畔散步。
原本的庆王就不是个正经人,是以走在路上的宋骁良也没再板着脸,故意嬉笑闲扯表钟情,“夏姑娘,好久不见,小王对你甚是想念。”
“……”不是才见过没几日的吗?这么假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无言以对的夏岚芝唯有尬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头,
“不知殿下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正往前走的宋骁良侧眸盯着她,眸间含着一丝戏谑,“夏姑娘这是在关心小王?”
不过是出于礼貌才会随口一问,庆王竟能联想这么多,夏岚芝深感拜服,越发觉得此人不太可能是宋骁良,他才不会说出这么自恋的话来,那人整天一张冰山脸,高傲得厉害,很少与人说软话,绝不会是这幅油嘴滑舌的德性!思及此,她这颗心总算稍稍安放,没那么紧张。
想起丫鬟曾说她不喜欢庆王,想必庆王也一早就知情,那她也不必刻意去讨好,反正此刻已远离颖妃,做戏什么的根本没必要。于是夏岚芝无谓借口道:
“怎么说殿下的伤也是因我而起,臣女关心您只是出于道义,并无其他。”
“唔---”宋骁良故作心痛的哀叹道:“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呢!”
这话恕她没法儿接,连尬笑她都觉得累,实不愿再继续陪他闲扯,望了望四周,她不禁好奇这场法事怎的还不开始。
孰料庆王居然说巳时三刻才开始,震惊的夏岚芝不由蹙眉望向他,“那为何来报信的人说辰时?害得我如此匆急的赶来,连早膳还没用,居然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这不是想与你多些相处的机会才故意将时辰提前嘛!”宋骁良本人虽是高傲,但他如今既是庆王,便可彻底放飞自我,不管说什么过分的放浪之词都符合他这个身份,是以他并不怕崩人设,一味刻板严肃才会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岚芝还能说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感受,饥肠辘辘!
宋骁良也听到她方才的话,遂命宫女呈上糕点与茶果,招呼她到前面那片竹林旁的石桌畔去坐,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若然母亲在场,肯定会给她使眼色不许她吃东西,可她这会子实在饿得难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抿了抿唇,食欲终是战胜了理智,夏岚芝的目光一直落在桌面的糕点盒上。
明明她是自个儿想吃,嘴上还说什么“既然殿下如此盛情,那臣女就却之不恭了!”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蓝芝,宋骁良就在旁默默观察着,盒中有桃花饼,豆沙糕,芝麻卷和桃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会拿桃酥。
因为蓝芝曾跟他说过,别小看一块小小的桃酥,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尝尝当地的桃酥,口味各不相同,能把桃酥做的甜而不腻,酥脆爽口的没几家。
当时她还说南城的桃酥不好吃,他说是她没找到地儿。
事实上此刻的夏岚芝看着盒中的桃酥也想起了某些往事,那天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第二天宋骁良竟让人送来几份桃酥到剧组,那家的口味的确深得她心,只可惜剧组人太多,大家都来尝,导致她就只吃了一块,仍旧心心念念,发微信问他在哪儿买的,他却始终不肯告诉她。
心之所念,这会子她的手也就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桃酥。
看着她品尝之后眯起眼睛,唇角微弯的模样,宋骁良便知这桃酥肯定合她的心意,即便她有心隐藏,可她的神态却轻而易举就将她出卖,他相信容貌或许有相似,但神韵始终难以模仿,越盯着她看,他越觉得她应该就是蓝芝!
余光感受到他的注视,夏岚芝默默收回准备拿第二块的手,尴尬一笑,“殿下……为何这般盯着我?”
难不成是觉得她吃得太多?可她没用早膳哎!也就吃了块桃酥喝了杯茶而已,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看着她心虚的低着小下巴,目光仍旧偷瞄着糕点,可怜巴巴的模样,宋骁良便能大约猜到她还没吃好,轻笑着将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这儿还有许多糕点,夏姑娘皆可尝尝,无需在意小王的目光,我只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无话可接的夏岚芝尴尬扶额,小声嘀咕道:“这彩虹屁吹得太尬,一点儿都不自然!”
即使她声音很小也被对面人给听了去,宋骁良眸光顿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彩虹屁三个字断不是一个古人能说出来的话,先前他还只是在怀疑,因为某些习惯相似也可能只是巧合,但如今亲耳听到她说这三个字,宋骁良可以很肯定,她正是蓝芝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