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李澄幼跑的很快,她只感到自己眼前有些昏暗,周遭的声音也都听不见一般,下意识的想离开这里。

每次看到成琮安,她都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几年。

暗无天日,浑浑噩噩。

父兄,家族,全都离开了她,只剩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身前背后都没有人,看不到一丝光亮。

耳畔的风声让她逐渐恢复了些理智,刚刚冷静下来,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呼吸有些急促的声音,非常熟悉,“李澄幼。”

她僵了一瞬,然后站定,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片刻后回身,面上已经看似波澜不惊,只有些微微的喘气声,“成大人。”

“怎么了?”

“我……突然记起来一些事,冲撞到您了,还请大人别怪罪。”

“什么事?”成琮安的声音像从喉间逼出来般,一字一句的,“我还当是,李小姐看见了哪位故人。”

李澄幼面上冷冷的,转身就想走,“与阁下无关,成阳郡主还在等着您,大人还是尽早回去吧,民女身体有些不适,无法相陪,还请见谅。”

成琮安今日一身官服,威压重的很,此时又怎么肯放她离开,径直几步逼上前,将她困在角落中无法动弹,抬手就是他的身体,李澄幼勉强仰起头,语气十分不客气,“大人自重。”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成阳郡主吗?”他自顾自的说着,声音有些嘶哑。

“她的字十分不好看,像极了当年我曾亲教过的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我身体尚可,还能勉一笔一画的带着她学,后来就只能给她找我上学时临摹时的字帖来,她不喜别人逼她,一味的想办法想躲开,我虽心里知道……”

“大人,”李澄幼突然出声打断他,闭了闭眼,神情有些厌烦,“民女并不愿听这些东西,您的家事我也不想掺合,您既然喜欢,就请自便。”

她竟然忘了这茬。

她从小没有人教习字和念书,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还未生分时,母亲身体不好,从不敢出远门,父亲来京任职,若有时间就会回江北祖宅看望母亲,她常常见不到他们,所以也说不出关于这些话。

祖母又对自己的二儿子十分不满,更不喜他月月回江北,所以干脆就当家中没有这几个人,李承明还好些,到底是二房嫡长子,李家也不愿让外界指指点点说心有偏私,所以让他上了京中书院。

倒是李澄幼,父亲教她看的大都是兵法山河志之类的书,所以她的字也都是勉强跟着几个略微懂些的账房先生学的,十分拿不出手。

后来嫁到成国公府,虽然成琮安面上失势,但其实每日还是有不少密函需要他看。

最开始的时候,李澄幼不肯知道他那些隐私的东西,但后来被他几次刁难,也懒得跟他周旋,干脆每日直接把密函读给他听。

再后来一次春寒,成琮安突然病的很重,起身都难,所以让李澄幼替他回信。

她不肯。

他非要逼她。

两人都成了水火不相容的模样,李澄幼直接几日都在外阁的小床上睡,也不进院子,最后成琮安被她气的够呛,命人将她府中两个年迈老管家的身契拿来,面上有笑,“你若还跟我犟,我就将这两个人打发到苦刑营里去。”

李澄幼面无表情,让下人拿来纸墨,听着他口述,她写下来。

等写完就直接将信从了出去,也不再看一遍。

直到等第三日回信的时候,李澄幼正坐在床边看账本,只感觉床上的男人有些奇怪的视线几次从她身上划过,最后她忍无可忍,咬牙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