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是在一个周围都是依水而建的地方上,底下是泥石而建的石柱,上边是用红灵木搭建的房子。里面有出入的弟子,都是穿着一身蓝色的校服,腰间也都配着剑,应该是在某个门派。
步白烟不受控制往其中一个地方飞去。
那里偏安一角,周围都是结界,出入者都要佩戴腰间的灵玉才能进出。
步白烟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去,结界光芒大盛,她拼了命的想让自己停下,却还是直直穿过结界,一路飘到了一处房屋前。
一个包子头小男孩穿着整洁的蓝色校服在屋前练剑,他手里的剑与成年人的较小,只是那剑上却横着一条条的符咒,符咒不断的把煞气吸收饱和最后燃烧殆尽。
他垂下脑袋,把剑放回去。
屋里有一位妇人缓缓走出来,瞧见男孩手中的灰烬,无奈说道:“凛儿,娘亲不是说过你万万不可动剑吗?”
“娘。”小男孩抬起头来。
步白烟只定定的看着,没什么感觉。
“过来,娘亲给你熬了汤,喝下去就好了。”妇人将汤水端出来,步白烟定睛一看,整张小脸都煞白起来,那汤里面全是各种毒药。
“娘亲,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它。”包子头小男孩一听说那汤药,忍不住后退三步。
“凛儿,乖,喝了它你就能出去玩了。”
“好吧,我喝了阿鎏会跟我玩吗?”
步白烟不用看小男孩的神情,听那语气就知道他多欢喜。
“还不行。”妇人摸了摸他的包包头,“等凛儿再大一些就可以了。”
“娘亲,你以前也是这么说。”
“凛儿听话,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有人陪你玩了。”妇人又笑。
步白烟还在疑惑这人是谁,就发现眼前的画面瞬间就变了。
还是原来的地方,只不过当初的包包头小男孩已经换了一个样,越长大越像司徒凛。
他还是缩在那个屋子里,只不过没有穿着校服,而是一身黑衣,他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悦耳的乐器敲打声,有人经过他门前,朝着门口呸一口,又跟着同伴走过去,“今天可是司徒鎏师兄与九天宗玖月的道侣仪式,那场面可真是壮观。”
“明明是里面那个才是少宗主,为什么与九天宗结盟的是鎏师兄?”
“现在扶澜宗上下谁人不说这少宗主是个野种,你看他与宗主半点不像,更别说夫人了。”先前在司徒凛门口呸了一口的人低声道。
“而且他就是个怪物……”
听他说话的修士孤陋寡闻,闻言又好奇的疑惑着:“按你这么说,为什么他还能稳坐少宗主的位置?”
“宗主顾念旧情呗,只想眼不见心不烦,你没见七大宗派都只知扶澜剑侠司徒鎏不见神童司徒凛吗?”
“说到这个以剑为尊称的我倒是想起了世俗之地里居然还有人敢自称剑尊,也不怕折了他的老腰。”
“不过都是些井底之蛙,何足为奇。”
那帮人已经走得越来越远,可步白烟的心情却是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怪物,又是怪物两字,司徒凛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敢这么说他。
司徒凛靠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步白烟忽然又被扯到另一个梦境里,那里漫天都是一片红色,前方是喜气洋洋的喜堂。
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对话。
“娘,新娘子是什么?”
“就是媳妇的意思。”
“媳妇又是什么?”
“就是陪你玩陪你睡觉的人。”
“娘,他娶了别人,你难过吗?”
“不难过,只要凛儿好好的,娘就很开心。”
“可是娘,我不开心。”执剑立于远处的司徒凛看着前面喜气洋洋的画面。
里面的人都在恭维着上面穿着红色喜袍的中年男子,儒雅温和,眉梢带喜,不断的朝着前来贺喜的人碰酒。
步白烟依稀还能听到下面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这是扶澜宗宗主第三次大婚了吧,第一次他用世俗之礼将他师妹抬为平妻,狠狠的打了他夫人的脸,这回又是用世俗之礼来娶妻,这可真的是恶有恶报啊。”
“我倒是听说那司徒夫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他一气之下才把他师妹给娶为平妻,结果人死了,又后悔莫及,被旁人一点拨,你瞧这不是又来一场闹剧。”
“这些大宗派真是乱得很,要我说,最无辜的就属司徒凛了,明明是扶澜宗最为正统的继承人,从小又有神童之名,天赋异凛,少宗主之位板上钉钉,可偏偏又被青玄卫给盯上了。”
“确实。”其他宾客都点头叹息。
要他们说啊,以前见过司徒夫人的都知道司徒夫人温婉待人真诚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这么好性子的夫人怎么可能会出轨,各家家主心里都模糊的有点想法,见了扶澜宗主那师妹后更是了然,只可惜他们是旁人看清,浊者不清啊。
司徒凛敛下眼眸,在对方最关键一步的时候,直接砸了最上面的烛台。
他冷着张脸,道:“这是我替我娘还的一击。”
他再一剑刺破新娘子的手臂,“第二击,算是我替我娘来给你们贺喜。”
第三剑,他刺破了他表面上父亲的喜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这一剑,算是你囚禁我们母子十三年的报复,我娘死了,我们就没有瓜葛了。”
“不过,只要我在的一天,扶澜宗少宗主就不能换人。”
“违者,犹如此地。”
一霎那间,步白烟像是窥到地狱一角,那些煞气疯狂的从他体内飞出来,将这喜气洋洋的喜堂搅得天翻地覆,所有来贺寿的客人全都被煞气入侵,当场滚地。
司徒擎气急,喝道:“停下,我是你父亲!”
偶尔清醒的宾客们听到这句话,心里就不住的冷笑,知晓自己这么狼狈全是司徒擎害的便忍不住心生恼怒。
司徒凛最后没有停下,那一场风暴持续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司徒擎想要联合几家宗派将司徒凛抓回来,却被青玄卫给阻止了。
这一切,司徒凛全都知道。
最后他还是扶澜宗的少宗主。
而青玄卫也依旧在找他。
步白烟想到之前在太元宗的司徒凛,难怪他一直不肯脱掉面具,竟是在躲人吗?
看着司徒凛孤独的背影,她想上去抱一抱他。
她走上去,手却穿过了司徒凛的身子,身子一踉跄,又走进了一片红色房间。
步白烟额了一声,这司徒凛的过往怎么那么红色的。
这一次不是在大厅喜堂上,而是在喜房里。
烛光摇曳,夜晚的喜房里,只有一对龙凤烛燃烧着,将这喜房里的一切照得妖冶。
她看到了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罩着红盖头,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手,有些紧张的揪着。
喜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步白烟不能根据环境判断这里是哪里。只好耐着性子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