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戏文里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实在太过荒谬,没想到现实中,还更加精彩哩!”
“我想太子妃也很想知道,那被换了的太子是谁,忝居高位的狸猫又是哪个杂种!”
宓甜来势汹汹,又咄咄逼人,摆明了不让明稷走,明稷觉得十分有趣,忽然哈哈一笑。
宓甜疑惑∶“你笑什么!”
明稷摇摇头∶“本宫想沉夫人是美酒吃多了,醉了,怎么会连太子是谁都不认得了呢。”
“我……你!我没有这个意思!”宓甜恶狠狠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是戏文里的太子!”
明稷哼笑∶“既然是戏文里的故事,沉夫人还是不要太较真。”
“一般把戏文当真的人,人们都管这叫……戏疯子。”
“你!”宓甜被堵得说不出来话,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个结果。
明稷撞开她的肩膀∶“本宫宫中尚有要务,就不奉陪了,告辞!”
东宫众人护着太子妃迅速出了夜宴所在地。
宓甜在原地,几乎要崩溃地尖叫∶“这个贱人!这个贱人!”
明稷虽然吵赢了,心情却十分恶劣,随手招来一个侍卫∶“去打听打听,将军府的人可出宫了?”
那侍卫面色犹豫∶“属下刚才就听说,将军夫人和所有家眷,都已被王后娘娘请去中宫了。”
“什么!?”明稷瞪眼。
昭氏被王后扣住了?
糟糕的消息还不止这一个,东宫的人还没来得及护送太子妃出宫就被楚王的人堵住,为首的正是万喜那个小徒弟,他说∶“王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宫,娘娘还是委屈一下在宫里住一晚。”
旁边陆续有勋贵家的马车从正德门出去,却不见别人阻拦,他摆明了是专门来拦太子妃的!
“娘娘?”画奴低声,这里离外面只有一道宫门,只要太子妃一声令下,他们自然可以带她和王孙过五关斩六将,回到东宫!
从宓甜说出杨氏二字明稷就大感不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她身世的秘密果然还是暴露人前了。
“……回麟趾宫。”
“娘娘?”画奴又问了一遍,明稷明明白白看着面前守军∶“我说,回麟趾宫!”
太子还在宫里,她这里敢打出去楚王就敢当场把儿子扣进大牢!
再说了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不能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那小内侍并未阻拦,对她的识相感到高兴∶“娘娘是识时务的。”
万喜在殿外恭候太子大驾,殷遇戈临进门的时候万喜轻声嘱咐∶“王上气得厉害,殿下,算老奴求您了,可千万别气着王上啊!”
殷遇戈不知道听到了没,沉重的大门在他背后慢慢被合上。
“咳、咳咳。”
记得上次楚王被谢琼林下药导致精神迷乱的时候,他也曾面对同样的场景,才过去短短一年,楚王已经老了许多。
“楚燕交战,小胜。”楚王坐在背着光的王座上,左手拿着那份战报,右手拿着药帕,一咳嗽就要闻上一闻,才能勉强止咳。
“小胜是好事,父王,为何不悦。”
“好事?”楚王冷笑∶“遇儿,李闯是你的人。”
“李将军是楚国的功臣,百姓的保护神,并非甚么……儿臣的人。”
“功臣?保护神?”楚王扶着龙头扶手站起来,把折子摔在太子身上∶“李闯祖上晋人,父辈才从晋国逃荒来楚,做了行伍,”
“后得赏识,先后提拔至上军统领,掌我大楚三十万雄兵!”
“可他做了什么?勾结晋人,谋我江山,还把女儿嫁给寡人的太子!生下了殷家的血脉!”
来见楚王之前太子已经从别的渠道看过这封急报,他反问道∶“李老将军是晋人,父王知不知道?”
“……”
别说楚王知不知道,楚国上下都知道李家是晋国逃难来的破落户,若不是父子俩都肯在战场上杀敌卖命,哪来如今的地位和家产?
殷遇戈半垂着眼∶“当年若不是李将军,何来如今安稳的万里江山……”
“放肆!”楚王暴跳如雷。
十年前内乱是楚王登基多年来不可触碰的逆鳞,当年若不是李闯率军誓死护卫,如今坐王位的是不是他还另说。
正因为此,楚王赐了李闯的女儿嫁给太子。
说到底这桩姻缘是楚王亲手搭的桥。
“寡人现在不满意了行不行?”楚王怒道∶“她是晋人!”
“父王从何处得知她是晋人?”殷遇戈平静地反问∶“何方人士?家住哪里?家中父母尚在?兄弟几何?”
“这……”
“是道听途说,还是有线人情报?”
太子难得一连说了这么多话,楚王一掌拍在桌上∶“你是不是当寡人无理取闹?”
“带人证!”
杨氏这几个月可谓人生巅峰,先是进了中宫,见了王后,后又进了宫,面见楚王,如今又跪在太子面前,诉说那段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