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锦的帕子打湿,明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太子身边,拉着他的手开始一根根地擦,与预想的不一样,身为太子的殷遇戈手上竟然满是老茧,粗粝得很,倒是还算修长,就是凉极了。biqugexx.net
楚国内部并不和平,太子也是马背上练出来的,若不是半年前渭之战受了伤,他一年中有小半时间都在边关。
正神游着,面前的手忽然被抽走,明稷一下回过神来:“不擦了?”
殷遇戈递上了另一只手。
“……”她摩挲着殷遇戈的指甲,说:“我同您商量一件事?”
“那天您踢的绿头牌……诶诶,先说好,别掐脖子行不行?”她压住殷遇戈蠢蠢欲动的手,说:“那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嘛……”
她将侍疾换寿礼的事透露了一点给他,末了问:“她们都在问什么时候开始,是不是从姗奉仪开始,您怎么看?”
姗奉仪?
殷遇戈有一瞬迷茫,随即想起那是谁,看明稷的眼神立马带了点审视和厌恶:“你还真是大度惯了。”
“是我要大度的吗?说得好像人不是你娶回来的一样。”明稷揉着他的手,说:“打个商量呗?嗯?”
殷遇戈的手挪到脖子,随即迅速掐上她的脸:“你凭什么同孤商量?”
嘿,前一刻还能好好说话,下一刻就生气了!
好难伺候的人啊!
明稷眼皮一压,从怀里抽出帕子,委屈极了:“您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压根不知道我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东宫有多不容易——”
殷遇戈:“……”
“现在打个商量还这么难,您要是不愿意让她们去长信殿端个茶磨个墨也好啊,这不是教我为难吗……”
“闭嘴!”
哭得人脑子疼,又丑。
“嘤嘤嘤。”
太子的手劲太大了,掐得她脸颊生疼,还得控制着不要把口水又蹭到人家手上,表情十分狰狞。---
“嗤。”殷遇戈露了点细碎的嗤笑,松开手:“你拿什么跟孤换?”
态度竟然松动了!
好像无意间get到什么撒娇的秘诀!
明稷攀着扶手,眼睛亮亮的:“您有什么想要的吗?”她咬着晶莹水润的嘴唇笑:“要我能做到的啊,不能提奇怪的要求!”
殷遇戈的指尖从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滑过,带来一阵战栗:“你既然将德荣引回东宫了,那就得想个法子……好好利用一下。”他压在明稷的耳边,说:“东宫内的外人太多了,孤不喜欢。”
“明白?”他往后一靠,问。
东宫内的外人?
明稷几乎一瞬间想到了车轱辘里黑色的不明粉末!
她双手压在扶手上,心思一转:“倒也不难,那您得给我方便,不然怎么帮你办事?”
殷遇戈在她红肿的脸上一弹:“得寸进尺。”
“嘿嘿。”她捂着脸笑,有便宜不占才是傻蛋!
盯着她看了半晌,太子从靴内拔出一把匕首,那好像是他防身用的,才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利刃划破空气,殷遇戈将刀一翻,刀柄冲着她。
一把没有什么装饰的短刃,看得出来十分锋利,接过手还有一定分量,明稷掂了掂:“别人不都给个玉佩一类的信物吗,遇到不听话的我是不是拔/出来吓唬他们?”
殷遇戈嗤笑了一声:“怎么这么蠢?”他指尖点了点匕首上一个烫银的字:“孤的名。”
楚国起源殷地,以地为国姓,遇戈是字,其实他叫殷战。
明稷抬眼看他,真情实感一笑:“殿下的名字真好听!给您取名字的人一定特别有魅力!”不愧是她翻了三天字典瞎取的名字啊,眼瞎式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