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学校放学,影山茂夫终于在他家师匠的心心念念中来到灵幻事务所时,一开门看见的就是灵幻呆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那过于凄凉的表情让影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记忆中师匠从来都是精神满满,鲜少露出这种负面的情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结果四目放空的灵幻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影,反而是风间眼睛一亮,直接飘到了他的面前:“影山,还记得我吗?”
面对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的高中生,影山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安静的观察了风间许久,久到风间都打算自爆马甲的时候,影山才忽然一手敲了一下另一手的手掌,恍然大悟道:“上次在医务室的那个幽灵!”
“对,是我,我叫风间。”风间隐约松了一口气,总觉得他再这么沉思下去很可能会对视到天荒地老:“好久不见,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跟你和那位灵幻大师谈。”
他说大师两个字时特意加了些重音,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不过好学生影山却硬是没有听出来,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好,那我叫师匠一起来听。”
影山侧过头,发现灵幻还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朝小酒窝看去:“师匠这是怎么了?”
“别管他。”小酒窝没有丝毫同情心的白了灵幻一眼:“受到了这样那样的对待心灵受伤了吧,人类还真是弱呢。”
影山一愣:“……这样和那样的对待?”
“那不是小孩子可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了。”小酒窝用老妈子的眼神呵护着影山的身心健康,语重心长道。
“……好。”影山乖乖的点了点头,尽管心中的迷茫越加浓郁,不过现阶段还有重要的事情。他缓缓走到灵幻的身边,用手掌在灵幻的眼前挥了挥,轻声道:“师匠,风间先生想要找我们谈一谈。”
“龙……套。”灵幻没有动,却张了张唇,从嘴中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我已经……不行了……受尽了侮辱……你不要管我。”
影山:“……师匠,你没事吧?”
灵幻机械的摇了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而旁边观察着一切的风间忽然冷冷的一勾唇,向影山提议道:“你直接把一杯水泼到他脸上,保证他生龙活虎。”
“是这样吗?”影山似懂非懂的朝他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接一杯水。”
对水这个字非常敏感的灵幻闻言顿时一震,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正如风间所说的没有半点问题……除了那苍白的脸色外!
于是影山的脸上立即绽放了笑容:“风间说的果然没错,还没有泼水师匠就恢复精神了。”
灵幻:“……”这傻孩子。
他一把抓住影山的肩膀,眼底闪过几分凶狠:“龙套!你不要被骗了,那个恶灵特别的可恶!你不在的时候联合小酒窝对我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
一边说,他一边痛苦的扭过头,仿佛不忍回忆那悲惨的过去:“总之……你不要相信那个恶灵的话,快点把他消除!”
说着,灵幻用希翼的眼神看向自家弟子,只希望对方能够帮他报仇雪恨,然而对上的却是影山不赞同的眼神:“你在说什么啊,师匠,风间先生只是个普通的灵,周围没有一丝黑气,绝对是好人啊。”
“……”灵幻气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你绝对是看错了,再好好观察一遍,龙套!这个恶灵简直丧心病狂,刚才他甚至还摸我、让我……”注意到影山纯洁而好奇的视线,灵幻的后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对于一个纯洁的国中生,他实在不忍心摧残祖国的
花朵。
“那都是误会。”仗着灵幻听不到自己说话,风间一本正经的胡数八道:“你师匠我对有些误会,我相信随着接下来的谈话误会便会解除,不知道你有没有可以让灵幻看见我的方法?他能看见小酒窝不是吗?”
“咦?”影山却显得十分诧异:“师匠拥有力量,现在可以看见你啊?”
看他的惊讶不似作伪,风间默默的叹了口气,傻孩子,到现在还相信你师匠是除灵师,也太天真了吧。
而看见影山面对着一团空气说着话,聪明的灵幻顿时理解了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干咳了几声,连风间的事情也不计较了,装模作样的说道:“咳,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没有办法看见太弱的灵,所以那个叫风间的家伙暂时看不见。”
影山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酒窝和风间却齐齐冷哼了一声,编,叫你继续编。
“所以你帮我一把,让我看见那个恶灵。”灵幻咬牙切齿的捏了捏拳头,但想法却跟风间不谋而合:“我会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风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灵幻,虽然他听不到自己的说话,但还是冷淡的点了下头:“我等着你。”
“暴力可不好,师匠。”影山眉头有逐渐蹙拢的趋势,却还是顺从的来到灵幻的身侧,伸出一手掌,将自己的超能力缓缓输入给对方。大约输了半分钟,影山才平静的收回了手掌,他对这个能力还不太习惯,也不知道应该输多少比较合适,遂歪头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看见了吗?”
灵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充斥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一直汇聚在他的心中,令他感到从四肢升起了庞大的力量。听影山示意,便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环境,发现没有什么差别后,有些皱眉。
风间特意提醒了一句:“我在这里,影山的左侧。”
闻言,灵幻心中一惊,显然这句话已经清晰的传到了耳朵,可惜无论他怎么把影山身边的空气瞧出个洞,也什么都没有找到,只能遗憾的一摊手:“我只能听见声音,暂时看不到人。”
“足够了。”风间阻止了影山继续输灵力的动作,摇了摇头:“只要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够了,我有一笔交易想要跟你谈,灵幻。”
清澈的少年音徐徐传来,灵幻反射条件的先拒绝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别忘了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情,那可是法律意义上构成犯罪,你要接受我的制裁!”尔后耳朵一动,狐疑的猜测道:“学生?”
“准确的说没变成幽灵前我是学生。”风间声线毫无起伏:“刚才只是恶作剧,回报你对那位女性委托者所做的事情。”
灵幻一挑眉:“我对她做什么事了?”
然后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撒盐按摩之类的蠢事恐怕都被这个幽灵收入眼底,恐怕对方早已戳穿他没有灵力的事实,顿时一阵心虚的望天。
见他这幅姿态,风间就懂了:“我建议把这件事情就此略过,再也不要提,我们先可以进行交易了吗?”
“咳……当然可以。”灵幻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大口喝了一杯水掩饰自己的慌乱:“我对未成年的小屁孩一向很大方,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