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认真的胧差点就要真的把锅架过来上演一出水煮夜兔的残忍景象,风间内心一抖,连忙制止了这种可怕的事情。
虽然当初说要煮的人是他自己!
“不必了。”风间语气显得有些急促,可见胧的话把他吓得不轻:“那是……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么?”胧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很抱歉没有理解您的深意,所以我们不用准备大锅了对吗?”
“对。”风间点了点头:“只是开玩笑而已,夜兔的肉……我还是吃不下去的。”
内心也因为不用看见那种血腥的场景而松了一口气,胧神态轻松了不少,再次恭敬的请示道:“那么那群夜兔该怎么处置?”
“交给你自己来判断。”风间根本不了解这场战斗的起因,也完全不想趟这趟昏浑水,非常任性的当了一次甩手掌柜:“那么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回江户了。”
“……”见他一副随时都要抛下一切离开的模样,胧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曾经帮助松阳逃走的,而自己却被永远孤独的留在这里,手掌猛地一缩,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抱歉,虚大人。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胧。”风间平静的看着他,将去时候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人都是自由的,以你的力量,你还无法阻挡我的脚步,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
这是一个拥有绝对力量的人所说出的真理,只要你够强大,一切都无法阻挡你前进的方向。
胧尤为清楚这一点。
但他也知道,如果只是风间一个人的话,恐怕整个天道众都奈何不了他,但如果风间的身边多了羁绊,多了……那几个重要的学生,那么他便有了弱点。
“即使您回到了江户,天道众还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会想尽办法的让您回去。”胧清楚的将自己和天道众割裂成了两个对立面,分析起来客观又冷静:“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停留在您身边的人都会受到危险,就算您自身多么强大,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看着风间变得若有所思的神情,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悲痛,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会选择那些学生们,他已经见证过太多次,但每次心口都像是被割裂似的一阵阵疼痛。
真奇怪呢,明明他的伤口很快就会恢复,为什么还会感到痛苦呢。
果然,正如他所料到的,听说他的任性可能会为银时等人添麻烦,风间便犹豫的沉默了,良久,也没有再提出离去的想法。
而此时的江户,有着一头天然卷的男人最近挣了笔小钱,正习惯性的提着蛋糕往书店走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大门以及暂时休息的通告。
坂田银时懒散的神情立即变了,他快速将脸贴近玻璃门,仔细的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情景,但里面的摆设仍旧跟以前一样,不像是有人来闹事。随后,银时蹙着眉,目光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又跑到临近的店铺询问了相关情况,却仍旧没有得到答案。
松阳不可能就这么离开而不告诉他们一声,况且除了江户,失去记忆的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银时几乎是瞬间判断出风间有了麻烦,他不顾一切的在周边地区询问着所有可能见过风间的人,然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迷茫的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风间的去向。
银时烦躁的揉了揉那头天然卷,平时懒洋洋的神情也逐渐被焦虑不安取代,一想到风间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危险,他就再也无法冷静,而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抓着一个总去书店的客人的衣领询问风间的去处时,一双有力的手掌却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谁!”银时恶狠狠
的回过头,映入他猩红眼眸里的则是那个浑身布满了尼古丁气息的男人,土方十四郎。
土方凝视着银时拽着他人衣领似乎想要一拳揍上去的模样,唇角一撇,有些不满的开炮道:“喂喂,你要对这个无辜的男人做什么天然卷混蛋,当街实行暴力,真当我们真选组不存在?”
“烦死了。”如果是平常状态的银时的话,一定伶牙俐齿的反击回去,但今天的银时浑身都散发着暴躁之意,他只是用力挣脱了被扣住的手掌,用那双还蕴藏着武士之魂的凌厉的视线看了土方一眼:“嘁,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别拦我。”
“……”这才终于发现他哪里不对的土方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他忽然露出一副郑重的表情,且丝毫不在意刚才自己有些重的语气,微微有些冷静下来的银时这才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语气也软了下来:“抱歉……我只是有点担心,老师他不见了。”
在日本,先生可以代表许多的尊称,所以就算银时管风间称为‘老师’,土方也会以为这只是银时对风间的尊称,不会感到奇怪。他虽然始终不太理解为什么银时会那么在意风间,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你是指风间?”土方疑惑的一挑眉,风间竟然连离去都没有跟银时说明,这代表着什么:“上午的时候,我见到他了。”
“真的?!”
双肩猛地被两只有力的手掌覆盖,土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疼的一蹙眉,映入眼帘的满满都是银时或焦急或安心的复杂表情:“他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会关店?!”
这像是怕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似的表情让土方难得卡了下壳,眼底同样升起了一丝复杂,一股暴躁也瞬间席卷了他的心头,令他不耐烦的伸手推开了肩膀上的手掌,用力吸了口烟:“回老家了,说是有点事需要解决。”
“……回老家?”银时先是一怔,随即眸中似有精光闪过,他心里十分清楚老师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这明显是个借口,那么……
“他的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嗯,一个男人,名字叫胧。”土方单纯的将胧的面目特征数了出来:“白发,脸上有伤疤,穿着僧衣,大概三十多岁。”
听到这个特征的一瞬间,银时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那是无论他想要遗忘多少次,都不可能忘记的罪魁祸首的脸。
白发……伤疤……让他在恩师和战友间被迫做出选择……让他亲手砍下了恩师的头颅……
夜间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他仿佛还能想起那日粘稠的掌心的汗水,刀身上属于松阳的血珠,以及已经掉落在地面上的……恩师的头颅。
银时猛地咬紧牙关,许久不曾有过的恨意和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那个曾经夺走过恩师性命的男人,如今又要再一次让他们体会失去幸福的感觉吗!!
不能原谅,只有这个男人,他绝对不能原谅!!
“……他们往哪边走了。”
眼前的天然卷一改以往的吊儿郎当,不仅眼神都像换了个人似的犀利了起来,连说话的声线都刻意的压低了不少,透出几分冷意。土方对他的改变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咬着烟疑惑的打量着银时,用手指缓缓指了个方向:“应该是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