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审讯就在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情况下,默默的落幕了。
“给我把这个家伙关回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需给他吃饭!”只留下一肚子的怒火的土方愤愤的点了一根烟,他暂时不想看见这个凡事都会跟他对着干的桂又或者是总悟了。
鉴于这里的下属只有风间一个人,风间便自觉的走上前打算执行命令,而土方却用深邃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道:“牢房里的路你是在清楚不过的了吧,把人看好。”
不知道土方到现在还在怀疑他的身份,风间平静的点了点头,他来到桂的面前,直视对方的棕色的瞳孔,只淡淡的说了几个字:“起来,跟我走。”
说罢,理都没有理会桂的神情,直接背过身往门外走去。
这个根本就不是‘押’入牢房的潇洒做法令土方眼皮重重的一跳,一股无奈夹杂着暴躁的怒火瞬间又一次席卷了他的心头。
天啊,果然这个人的脑子有坑吧!
世界上哪有乖乖跟着警察走向牢房的囚犯,更别提对方还是刚把他气个半死的桂了!
就在土方紧咬着香烟想要将心中的吐槽爆发出来的时候,那个一直以来都很不配合的桂却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一直追随着风间的背影踏出了一步,并宛若怕被对方落下似的还小跑了几步,直到落在微微半步的距离,才放慢了速度安静跟在风间的身后。
那乖巧且顺从的样子,是跟他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土方从未见过的模样,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下去,土方微微震惊的张开嘴,任由嘴中燃烧了半截的香烟落在地面也毫无反应,一直等到视野中风间和桂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瞪大了眼睛看向身侧的小伙伴:“这、这这这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那个桂,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跟任性的二世祖有一拼的桂小太郎竟然这么轻易的主动走进牢房?!
闻言,也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的近藤忽然抬手擦了擦眼睛,尴尬的笑了起来:“哈哈人老了就是容易眼花,刚才我都产生幻觉了,我竟然看见了那个桂自己主动进了牢房,这绝对不是事实吧,十四。”
“……说的也是呢。”把这归为幻觉逃避真相也许更加轻松,土方也学着近藤的样子揉了揉眉心,只是嘴角有些抽搐:“我也是年纪大了呢,眼球都发生变异了,看来今后得好好保护眼睛了,手机玩的要适度!”
看着这两个大人一副恨不得永远不要回现实中的丢脸模样,总悟用那双死鱼眼默默的瞥了二人一眼,最终只是面无表情的一摊手。
他看的可是很清楚呢,能让那个桂如此顺从的跟在身后,难道桂这个混蛋跟我们的新队员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呵,有意思。
就这样,觉醒了抖s之魂的总悟眼中波光流转,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而带着桂的风间在看见桂乖乖跟上之后,也便恢复了正常的速度,他很确信想要得知他真相的桂不会错过这两人独处的时间,而这也是他打探自己这具身体身份的大好机会。
风间的瞳孔微微闪过一丝深沉,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探索身份信息,不同于前两个世界刚睁开眼睛便遇见把他的信息一股脑讲出来的友好伙伴,在这孤立无援的世界下,似乎显得更加令人兴奋。
“你有话想问我吗?”斟酌良久,风间主动打开了话匣子,率先进攻道。
跟在他身侧的桂这才微微看向风间的侧脸,纵然风间跟老师的面容很像,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老师就像是温暖的阳光,时刻沐浴着他们松下书塾的学生们,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浑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你叫风间凉?”这是桂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有些不准确。”风间像是打着哑谜似的平静的开口:“我是风间凉又不是风间凉,但是现在请你先称呼我为这个名字吧。”
桂显然是被绕晕了,眉眼间浮现一层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风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经过这么多个世界,他早已经明白怎么回答才不会被人当成蛇精病:“因为我没有过去的记忆,风间凉只是我……自己对自己的称呼。”
“没有记忆?!”这句话不禁令桂猛地吃了一惊,他的心底突然升起一抹诡异的想法,却又在刚冒泡的时候被打消了。他悄悄的瞥了眼风间脖颈的位置,发现上面并没有缝合的痕迹后,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的松了口气。
死而复生什么的终究只是神话故事,是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的。
老师早已经死了,不要再想了。
见他良久不说话,风间疑惑的追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因为你的容貌跟我的一个故人太过相像,所以我才有些吃惊而已,请不要在意。”桂甩了甩脑中多余的杂念,露出一抹怀念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是老师的双胞胎兄弟,不过失去记忆也就没办法证实了。”
“哦?”风间敏锐的捕捉到了可疑的信息:“你的老师年龄多大,如果跟我是双胞胎的话,想必也很年轻吧?”
“老师他在我十岁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所以……”桂沉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朝风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现在也就是四十多岁吧!”
风间:“……”
他沉默的指了指自己年轻的脸颊:“等一下,你看我现在像四十多岁的样子么。”
“也是啊。”因为岁月从来没有在松阳老师身上留下痕迹,桂下意识的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如今被风间尖锐的挑出,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难道你是松阳老师的儿子!!松阳老师竟然有儿子吗?!”
松阳老师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天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师母是谁,他好想知道啊!!
顿时陷入混乱状态的桂捂着头震惊不已,风间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平静的反驳了他的想法:“冷静一下,我现在怎么也是二十六岁左右,如果你的老师才四十岁的话,他可能在十岁就生下我吗?”
闻言,桂倏地睁大了眼睛:“难道……难道老师他……从小就【哔——】,尽管只有十岁也可以【哔——】【哔——】【哔——】并【哔——】(请跟我念和谐民主富强)有一个跟自己外貌相差无异的儿子,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不愧是我的老师!”
风间:“……”
眼见桂打出了666,差点就要向全世界宣布老师的厉害,风间忍无可忍的握拳朝桂的头顶猛地揍出一拳,并成功揍得桂整个身体都被埋在了土壤之中,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
“桂先生。”过于熟练的黄段子污染了风间的耳朵,令风间久违的升起了一丝怒火,唇角不自觉噙着可怕的笑容,朝桂微微一笑:“如果你再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的话,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
他的右手如今正在蠢蠢欲动!
映入眼帘的是桂瞳孔微缩,愣愣看着他的模样,风间以为对方被他的怪力吓了一跳——毕竟当发现自己有如此神力的时候,连他都不自觉的被吓到了,因此以为达到威胁效果的风间满意的收回了拳头,并完美错过了桂瞳孔深处的那丝不可置信。
太像了。
无论是那仿佛不是人类的力量,又或者是眯起眼睛微笑时的模样,都与记忆
中的老师一一重合。
处于他回忆中的老师一直是既强大又温柔的模样,他会跟孩子们一起犯傻,他会带着孩子们品尝甜点,他会在课堂上教授他们受益匪浅的知识。几年在一起生活的记忆已经渗入了骨髓,就算只是笑着的样子,他也能轻易地分辨出老师的身影。
而在刚才看见风间表情的一刹那,他险些控制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老师’那句称呼。
他的大脑似乎被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理智的告诫着他这个人不是老师,老师已经死了,一部分叫嚣着告诉他,承认吧,这就是老师,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那就是松阳老师。
脑海中的争斗让他头呲欲裂,但他的心中却不可避免的涌起了一股热流,名为希望的热流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胸口,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眼眶,他感到眼角久违的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