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入主咸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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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哪里没大没小了。你看你这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这样都还不行?”刘元一脸无辜地反问曹参,曹参哼哼了几声,一副你说的人确定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先生,我们说正事啊。”刘元立刻堆上了笑容,朝着曹参提议说正事。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正事,一旁玩去。”曹参说着已经将刘元提拎得放下了,刘元挑了挑眉,“先生,骗人是不好的,你还教我诚信来着,更该以身作则,怎么可以随便骗小孩。”

曹参嘴角抽抽,他是真拿刘元这孩子没办法,哪有这样的孩子的,拿你说的话堵你不说,一堵还一个准,半点不给你留面子。

“这种事你帮不上忙。”曹参不能说自己教错了,便只好换一个方式来说服刘元了。

“先生也不能亲自出手的,那你能帮上忙?”莫嫌人家小,刘元只是想动脑子,又不想动武力。

言之有理怎么办?

曹参吐了一口气,“你既然从你阿爹回家猜到了有事,那你怎么不问你阿爹,让他告诉你。”

刘元摊手十分肯定地回答,“阿爹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曹参一听那是涨红了脸,冲着刘元道:“我也一点都不想告诉你。”

听着这句实话,刘元反倒笑了,“先生与我阿爹我又不一样,看看我阿爹,再看看你,你能背下秦律来,我阿爹我能吗?你能教出我这样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弟子来,我阿爹行吗?”

“你阿爹是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来,他能生得出你这样的女儿了。”曹参如此回了一句,实在说得在理,刘元一时语塞,但是,这事要是连曹参都不肯告诉她,那就真是没人会告诉刘元了。

“先生,所谓天地君亲师,这亲与师,那是无甚差别的,比起生养的来,你这教出来不是更有成就感。生的那个也就是平白捡了便宜而已。”刘元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想说服曹参把事情要怎么办都告诉她。

嘴角随着刘元的话音落下,抽得就更厉害了,曹参是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你一个孩子,操那么多的心是为何?知道得越多,担的担子就越重,这于你没什么好处。”

苦口婆心的劝着,真是为了刘元好,刘元也知道。

干脆跟曹参说个明白吧。“先生以为,身在局中,旁人会管我是不是孩子?不会的,他们只会注意一样,我是谁的女儿,如果他们要对付我阿爹,他们拿不住我阿爹,第一个要扣的人就是我们这些血脉相连的人。”

“之前被关入大牢就是最好的证明,先生不以为然?”刘元再一次旧事重提,偏偏这样他们亲身经历的人,谁都不可能忘记这件事。

曹参轻轻一叹,亦是十分无奈,“你啊,原不该如此。”

“生逢乱事,长大才能活命,又何必当孩子。”刘元这样的模样,也只有在曹参面前表露出来,就算是吕雉,刘元也仅仅是让她看到一点点,而不敢把自己全都摊开让吕雉看得清楚。

之所以所选择曹参,何尝不是刘元一直以来试探出来的结果,曹参是个藏事的人,刘元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他的接收能力,而刘元无论在曹参的面前做过什么,他都没有与萧何说过半句,就凭这一点,刘元就当了那是他们师徒之间的小秘密。

“苦了你了。”曹参一声轻叹,谁人不想当个单纯的孩子,不当,只是因为不能当,当不了而已,并非是不想。

刘元道:“不知前途,不知命运走向何方,那样才苦,知何所当为,何所不能为,不苦。”

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力挽狂澜,刘元觉得不管最后的结果能不能成功,都是值得她无悔的。

曹参叹了一口气,也是认了命了,“我就不该一时见猎心喜,收了你这个徒弟,收下来了,麻烦的事一堆接一堆,没完没了了。”

“先生快说,快说。”听曹参的语气是打算告诉刘元了,刘元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催促,让他赶紧把他们那些人商量的计划告诉她。

“陈胜吴广两位义士已经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反抗暴秦,眼下各处烽烟四起,我们的意思是在沛县也说动百姓,一起响应天下各路义事,一道推翻暴秦。”曹参大意将事情的经过那么一说,“我们这两天会想办法说动县令,让他跟我们举县而反,你阿爹就算是我们的领头人,我们以他马首是瞻。”

刘元看了曹参一眼,“先生以为,县令能是好人?”

本来以为刘元是要说什么的,乍听这一问,顿了半响,想说县令也还成的,面对刘元那认真的的双眼,一副你别当我是孩子就想骗我的样子,曹参道:“不算什么好人。”

“那先生以为,他为什么要同意跟你们一起起义?”刘元得了曹参的答案又有了一个问题。

曹参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元又再问,“他是秦朝的官吏,当秦朝的官吏他能对你们发号施令,响应你们起义,你们还是以我阿爹马首是瞻,要是换了你,你乐意亲手将自己的官位丢了?”

妈啊,为什么听完刘元的分析突然就觉得他们一群想要说服县令一起起义的人都是不带脑子的?

“这事,这是最好能取得沛县的办法。”曹参还是将他们一开始为什么会选择说服县令的起义的原因说来,那不是想要不战而取得一县?

刘元听着呵呵地笑了,笑得曹参头皮直发麻。

“先生以为,这样一个不好的县令,百姓们会不会想把他拉下来,换好的人上去?”刘元挑了挑眉,这农民起义打倒土豪列强的把戏,怎么能不问问她这个贯穿中西的人呢?

……顿了半天,曹参没消化过来,“什么意思?”

“想要快速拿下沛县,不是等着无良县令双手捧上,而是发动沛县的百姓,让他们一起翻身把歌唱,将县令给揪下来。这样,是不是比你把自己的底牌都告诉那位县令,由着那位县令想一边哄着我们,一边想办法地要将我们解决了,更叫我们掌控全局?”

曹参顿了顿,这种事情,没有先例,操作不当,曹参也不确定这是可行还是不行。

但是,两下一对比,曹参完全坐不住了,赶紧站了起来,“这件事,我要去跟你萧先生说。”

那是要去商量,一个人想不通,弄叫一个人就可以了。

曹参是心乱如麻,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刘元给出的主意,听起来还真是比将身家性命都押在沛县的县令身上要可靠,毕竟就像刘元问的,沛县的县令并非什么好人。

“先生快去快回。”刘元也知道自己的说法一丢出来,没那么容易让人全盘接受,曹参肯听她出主意,还想到去跟人商量,这对刘元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你好好在这儿坐着,等着我。”曹参走出门了,突然又折了回来跟刘元叮嘱一声,刘元求之不得,她还想着说要怎么样等到曹参确切的消息好,曹参让她留下,刘元立刻高兴地作一揖,“先生放心,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曹参这一下是放心地走了,刘元对曹参这书房也熟悉得很,知道曹参的书都藏在哪里,既然要等曹参,刘元立刻往坑上爬出,打开上面的席子,再掀开一块板,伸手掏出一份竹简,慢慢地看了起来。

好在因着忙着别的事,萧何也给刘元停了课,刘元就在屋里看书看到天都黑了,还是曹参的娘子看着时辰不早了,进门唤的刘元,也才将看书看得入迷的刘元唤回了神。

“看你这书看得,够入迷的。”曹参的娘子也是个和善人,平日刘元嘴也甜,见面就招呼师娘师娘的,吕雉要是给她带了什么好吃的,她也会分给家里小的孩子,虽然大人是没有,看着孩子吃着开心,那比他们自己吃还要叫他们高兴。

“师娘,先生让我在这儿等他。”刘元是得了曹参发话的人,要不是这样,她早家去了。

“这人也真是的,最近也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让你等他,这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一通嗔怪埋怨的,刘元笑着帮自己先生哄媳妇地道:“许是有什么事困住了,师娘你去忙你的,不必理我。我出门的时候吃了东西,也不饿。”

这个时候也是饭点了,各家都不容易,刘元轻易也不在他们家里吃饭。

“不饿也吃一些,饭都做好了。”曹家娘子招呼刘元,刘元笑着摇头拒绝,正尴尬着,曹参大步走了进来,急急地冲着刘元道:“走,跟我走一趟。”

刘元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准备跟着曹参去,但是曹家娘子却拦住曹参道:“你这是要去哪儿?饭都做好了。”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说完已经一把捉住刘元,这是十万火急的把人给弄走。

曹家娘子连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人已经没有了影,“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曹参心里那叫一个急的啊,这孩子莫不是傻了,怎么能把这事也捅出来?平日看着挺机灵的,现在竟然犯这样的蠢,不可原谅。

刘元想的跟曹参是完全不一样,她做这两件事本就是同一件事,萧何从前知道却装傻,现在说破了,刘元要是藏一半,将来哪一天萧何又发觉了什么蛛丝马迹,刘元妥妥成了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刚刚没听见萧何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那就是试探刘元会不会如实相告,刘元得了提醒,自是将一整件事都说个明白。

“为何?”萧何只以为刘元仅犯下一件命案而已,没想到竟然不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何等着刘元的回答,究竟为什么她要那三个人的命?

萧何的询问,震惊,刘元都看在眼里,刘元平静地道:“因为他们不仅想要旁人的命,更让人屈辱而死。活着也生不如死。”

“先生注意到我身边的阿花了吗?她的母亲和姐姐就是入狱被他们侮辱,最后不堪受辱,案子都未查明她们便自尽而死,落在他人的耳朵里,反倒成了她们畏罪自杀。萧先生,你知道清白有多重?士可杀,不可辱。”刘元义正辞严地朝着萧何说,目光坚定地望着萧何,庄严不可侵犯。

“你可以上告县令。”萧何想到这一点,刘元却露出了嘲讽的一笑,曹参在一旁提醒地道:“上告县令有用?”

刚刚说得很正义的萧何听完立刻闭了嘴,曹参道:“刘元说的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自为狱掾以来,也是三令五申,但这样的事,也是屡禁不绝。”

萧何何等的聪明人,话到这个份上,立刻想到吕雉因着刘邦之故入了大牢,刘元这是为母报仇?

一下子看向曹参,曹参明白萧何的意思,隐晦的点点头,萧何闭嘴了。

刘元道:“先生从前不问,这样的事我绝不可能会告诉先生,但先生既然问了,刘元敢做也敢当,先生若因此不喜于刘元,不愿刘元再当你的徒弟,刘元也绝不后悔。”

要学本事的刘元是为了什么?这份初衷她没有忘。她是为保护自己也为保护家人的。

那三个狱卒,原以为他们得了曹参的告诫绝不敢再缠着吕雉,然他们色胆包天呐。刘元就碰到过他们还欲对吕雉不轨。

这样的事他们也不知做了多少,想想那些受辱的女人要么承受着活着,要么一死了之,绝不可能会将他们供出来。

如此沉默更是壮大了他们的胆子,他们容不得吕雉从他们的手里逃脱,想尽办法的想要捉着机会,如愿以偿。

至于吕雉伤及他们那一个,一个男人吕雉伤得了,三个一起上,他们自问能对付得了吕雉。

正是揣着这样的心思,这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吕雉四周出现,意图明了,而刘元不过是抢先一步,解决了他们而已。

这样的细节,刘元是不会告诉萧何与曹参的,事至于此,他们只需要知道,人是她杀的就可以,杀人的原因,也是非杀不可的。

萧何本来很担心以刘元的聪慧,却行这样的事,怕她的心不正,不端,来日为害世人,所以才要打压刘元,目的皆为刘元。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萧何不能怼上刘元,转问了曹参,曹参装得好好的,乍听这一问,终还是点了点头,“案子是我查的,我看出些端倪来,再试了试,这孩子嘴虽然严,我就是觉得是她干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见的。”萧何把这话丢出来,刘元差点给摔了,要是萧何亲眼看见的话,那不是连吕雉做了什么也看到了?

刘元低着头无数次地问自己这些日子萧何有没有露出一点知情的样子?没有。至少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那道行根本比不上萧何。

曹参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半天说不出话来,而是怔怔地看着萧何,萧何道:“你也不错,凭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能够想到会是一个孩子所为。”

这件事说来也是因为曹参清楚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人,而刘元正好有这个动机,恰好现场的发现让曹参意识到,杀人者有意要善后,但却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