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词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下,好像第一次意识到两人这种亲密已经不是先前那种简单的亲昵了。
“阿词。”魏君顾的声音被情-欲支配着,沙哑得厉害,撩人不已。
清词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都快被他引导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她所有的自由意志都被限制。
“殿下?”清词睁开眼,想要在昏暗中辨认出眼前人的容颜,确定他是那个人。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那次意外,她总觉得此时的魏君顾有股陌生感。
魏君顾知道她叫的不是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沉迷。
正当他想再进一步,门外突然响起流霜的声音。
“主子,下人传来消息,说黄姑娘来了。”
流霜的声音唤回清词的理智,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魏君顾,慌忙下床去。
刚刚,她和他……如果没有流霜,是不是……
清词不敢再想下去,她以为自己能过这道坎,但事实是,她其实还没准备好。
上一世父母失败的婚姻给她造成的影响不小,她不相信婚姻,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如果不是魏君顾毫无保留的赤子之心,她恐怕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
只是她的喜欢还太浅薄了,还没有到毫无保留的地步。
他的心里只有她,可她心里还有家人、朋友。
虽然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但她真的无法欺骗自己。
“什么事?”清词哆哆嗦嗦拢了拢寝衣,唤流霜进来给她更衣。
“黄姑娘似乎是来投奔主子的,她孤身一人,还带了包袱。”
“将人请进来了吗?”这么晚,孤身一人,怎么看都不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已命江月好生服侍着,这事不曾外泄。”
流霜做事妥帖,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掩饰住了,没叫更多人知道。
“你做得很好,走,我去看看她。”
清词刚踏出一步,突然想起刚刚被她推出去的魏君顾。
她刚刚的反应,好像确实有点伤他心。
清词朝他看去,果然见他一脸委屈和伤心。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这个理由好像不大站得住脚啊。
“我真的不是不喜欢你啊,就是一时没心理准备,你先乖乖的,我去见个人,等会儿再陪你啊!”清词摸摸他的头安慰,还亲亲他的脸作补偿。
魏君顾还在闹,清词也不管了,还是先去看看素馨要紧。
流霜随清词一起出去时,不知怎么,后背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等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魏君顾垂头坐在床上,脸上沉得可怕。
要不是这个丫鬟,哼!
要不是阿词颇为爱护这个丫鬟,不忍她伤心,就不只是这样了。
不过,片刻后,魏君顾又平复下心里的怒火。
他刚刚确实算是乘人之危,要是她知道真相,怕是又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不行,他必须得改变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
*
清词整理好出来,黄素馨已被迎到客厅了。
“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孤身一人?发生什么事了?”清词上前抓着黄素馨的手,仔细打量。
黄素馨看着清词眼里的关心,心里一酸,强忍着泪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逃婚了。我娘先前就在给我相看,我一直没答应,谁知一个月前,她突然着急起来,非要给我定亲。”
“我知道我大概是拒绝不了的,虽然不甘,也认命了,可是,谁知道她居然想把我许配给靖远将军府的二公子。”
靖远将军府二公子,林煦,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据说他不仅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宿醉花街柳巷,还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
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京城贵女避之不及的瘟疫,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你娘怎么会忍心把你许配给他?”
虽然黄夫人有着大多数人那样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对素馨也还算可以,怎么忍心把她推到火坑里去?
清词这个问题似乎又触碰到黄素馨的伤心事,原本隐忍着的泪水顿时漱漱往下落,清词想掏帕子给她擦拭,却发现自己走得急,没有带,只得用袖子轻轻给她拭掉,将人轻轻揽进怀里。
“别哭,再怎么样,你还有我呢!你既选择相信我,我定会替你保守秘密,只要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从说亲开始,黄素馨就没有一天不痛苦,此时被清词像大姐姐般保护,心里的委屈终于又了宣泄的通路,她伏在她肩上,小声啜泣起来。
清词见她收不住,也只能先让她哭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