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见过林妈妈,他和林紫枫在一起一年后,林妈妈来北京和他们呆了一周,林妈妈对他印象非常好,后来得知林紫枫跟他分手,还偷偷抹泪。
在缴费处交完钱,秦浩对夏晓芙说,他就在住院部一楼大厅等着,等阿姨顺利做完手术,麻醉清醒后他再离开,夏晓芙没有反对。
林紫枫一大早就到医院来了,病房不让进,她就在病区外走廊靠墙地上坐着。空旷的走廊衬着她小小的个子,愈发显得孤单无助。夏晓芙给她带来一碗粥,两个包子,递给她,她垂着头,低声说“我不想吃。”夏晓芙也靠墙蹲下,拉她的手去端粥,她勉强端着,两只手微微颤抖,夏晓芙只好把碗接过来,对她说,“你先下去抽根烟吧?”
她摇了摇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夏晓芙说“要是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我爸交代。”
夏晓芙用食指轻割了一下她的鼻子,故意用很轻松明快的语气说“你这个胆小鬼!妈妈这个手术在黄教授眼里就是个小手术,跟割个小阑尾似的,别担心,术前谈话是个正常流程,哪怕是十万分之一的风险,医生也要跟病人家属说明清楚并签字同意的,别忘了我也是个假一赔十的医生,你要相信我!还有,咱俩一定要乐观积极地支持妈妈才行啊!不然妈妈要做手术,还要担心你。”林紫枫勉强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忐忑不安的在病房外等到下午两点,不见护士推妈妈出来上手术室。熬到三点,还不见推出来。三点开始是家属探视时间,允许两位家属进去,夏晓芙和林紫枫快步冲到妈妈的病房,见妈妈好好躺在病床上呢,两人松了一口气。夏晓芙到护士站问,是不是手术改期了,护士说,还没有接到手术室通知送病人上去呢,估计是前一台手术还没有结束。夏晓芙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护士说,她们也不知道,得等手术室通知。
林妈妈想上趟卫生间,还不肯让进去林紫枫陪着,林紫枫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只听着里面“砰”一声响,林紫枫叫了一声“妈妈!”冲进去一看,只见林妈妈瘫坐在了地上,她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夏晓芙听到林紫枫的叫声,跑过来一看两人都倒在地上,慌忙先跪下抱着林妈妈,大叫护士。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电话叫秦浩上来。
等秦浩冲上来,林妈妈已经被护士们七手八脚扶回了病床,值班医生正在检查,还好她头没着地,神志也恢复了正常。
夏晓芙坐在地上扶着林紫枫,她也已经醒了,微闭着眼睛,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脸色苍白。医生说,两人都没事,就是低血糖晕厥,林妈妈已经禁食禁饮了快二十一个小时。医生让护士赶紧给她输上了葡萄糖,又给夏晓芙喝了一小杯葡萄糖液体,然后叮嘱秦浩和夏晓芙带林紫枫去吃东西。
秦浩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林紫枫,对夏晓芙说,你看着林妈妈,我带紫枫吃东西。林紫枫稍微挣扎了一下,秦浩箍抱得更紧了,她感觉又要晕了,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他抱下楼,直到医院对面的一家餐厅。
秦浩点了一个小米粥,一份鸡蛋羹,又给自己点了个牛肉面,他中午不想吃,这么一折腾,才觉得自己也饿了。他先一勺一勺喂林紫枫喝粥,林紫枫想自己吃,他不许。等林紫枫踏踏实实吃光一碗粥一碗鸡蛋羹,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些许红润,秦浩才呼啦呼啦一口气吃光他的面,。
林紫枫在一旁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秦浩拉她的手,她挣扎着不让,他干脆用力一把搂过她,说,“不可以难过,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吗?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我是你的擎天柱!你是我的小甲壳虫嘛!”,林紫枫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在秦浩怀里抽噎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秦浩也鼻子酸酸的,他吸了一下鼻子,轻轻拍了拍林紫枫的背,“我们赶快回病房吧,不知道现在妈妈有没有进手术室。”林紫枫这才好似清醒过来,两人赶紧一路小跑回病区。
回到病房,妈妈不在,病床也被整理的整整齐齐,夏晓芙也不在,问护士,护士说林妈妈刚被送往手术室。
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手术室,说来也巧,林妈妈坐在轮椅上正要被护士推进手术室大门,夏晓芙低头弯腰和她说着什么,林紫枫叫了一声“妈妈”,林妈妈回过头,一眼看到林紫枫身旁站着秦浩,她脸上浮起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安慰,笑着看着他俩。刚才在病房,夏晓芙已经告诉她秦浩来了,带林紫枫吃饭去了。
林紫枫和秦浩走上前,一人握住林妈妈的一只手。秦浩笑着说“阿姨,加油,我和紫枫在外面等您。”林紫枫这边笑着凑上去亲了亲林妈妈,她的气色好多了,“妈妈,我在外面等着!”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晚上七点多,林妈妈被推出来了,麻醉还没有完全清醒。黄教授的助手出来简单地告诉他们,手术很顺利,肿瘤取得很完整干净。三人提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下来。
陪林妈妈回到病区,病房内不允许家属陪床,现在也过了病房的探视时间,还好他们请了两个护工24小时排班照顾林妈妈。
夏晓芙和林紫枫撑了这一整天,从病区出来脸色都不大好,又累又倦的样子,特别是林紫枫,这几个星期以来,基本没好好睡过觉,眼眶下面出现了一圈淡淡的蓝影,显得尤为憔悴。秦浩带她俩简单地吃点东西,又把她们一起送回夏晓芙家休息。
这一夜,林紫枫睡得死死的,夏晓芙在旁边听到她细细的打呼声,觉得安心极了,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病房的探视时间是下午3点到6点。两人一觉睡到了九点,醒了后两人懒在床上说话,夏晓芙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紫枫这两年秦浩为她做的那些事,从两年前导致他们分手的那件事,到昨天上午秦浩在医院住院部为林妈妈交的那十万块钱,林紫枫没说话,她背对着夏晓芙,静静地听着。
林妈妈术后恢复得很好。秦浩除打了几个电话给夏晓芙问林妈妈情况外,一直没再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