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李主任给我打的保妥适除额纹和眉间纹，还有鱼尾纹，当时我就说要自然一点的效果。现在你看，我老公说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像个怪物！还责怪我乱打针，到现在我都不敢笑，连眉毛也耷拉下垂了，抬不起来，看上去愁眉苦脸，你们自己看看！本来说想除个皱纹，美美的过春节，没想到，这一针害的我整个春节心情都郁闷死了！不敢见人！亲戚朋友聚会也不敢去。现在上班，一点自信都没有了，生怕同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不然我的工作生活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她越说越激动，又擦起了眼泪，夏晓芙抽出两张纸巾，放到她手里。
等她再次平静下来，夏晓芙问“李娜姐，您能试着笑一下让我看看吗？”
她努力地翘起嘴角做出笑的表情，确实，下半部分脸在笑，但上半部分脸僵硬不动，上下两部分脸上看上去像是分离的。而且因为眉尾的下垂，导致上半部脸看上去是悲伤的感觉，一笑比哭还难看。
夏晓芙伸出手轻抚了两下李娜的肩。
“我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换作是我，出现这种情况，估计比你反应还焦虑。”
“那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尽快恢复？”李娜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只能等，完全恢复大概要4个月左右，现在是药效最强的时候，大概两个月的时间，会开始慢慢恢复。”
“还要我再等三个月！我现在一天都忍受不了了！”她的情绪似风起云涌，暴雨欲来。
“您先别急，李娜姐，我们来微调一下眉毛，您试试看，会不会好一点，行吗？”夏晓芙让前台给她找来一个眉笔刀和一支眉笔，给李娜稍调高了眉尾，原来的八字眉勉强调成一字眉，沮丧的表情立即缓和些了。
她把镜子给李娜看，她左瞧右瞧，表情慢慢平复，翘了翘嘴角，似乎想试着笑又不太敢。
“笑笑看，看有没有好一点。”夏晓芙鼓励她。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努力做出各种笑的表情。
“好点了，好像不是那么怪了。可是我也不会画这眉毛啊。”
“我们把这下垂部分的眉尾剃了，效果会更好，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按照这个样子给你做个半永久的雾眉，雾眉现在非常时尚，看上去也比弓形眉更年轻。”夏晓芙说。
“我以前也考虑过做半永久眉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做，半年恢复后，新做的眉尾会不会翘的很高让我看上去很凶。”李娜不无担心地问。
“脸上的细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点点的调整，看上去变化就很大，我们只微调眉尾，眉头和眉中都在原来的高度。还有，我们用最好的德国进口色料，如果不补色，大概一年之后就全部代谢消失了，如果喜欢，你还可以拥有自己原先的眉型。”
李娜想了想，又问，“还要收我费用吗？”
“不收，造成您现在的困扰，我们觉得非常抱歉，李主任是想让您去皱效果维持时间长一点，打的剂量饱和了点，有的客人很适合，可能您适合保守一点的剂量。等完全恢复后，找个时间，我免费重新帮您再打次保妥适，一定让您满意。”
“现在我已经害怕死了，到时候再说吧！”
“那我联系好做半永久的老师，看她的时间表，再跟您确定具体时间好不好？下周三之前。”
虽然她对解决结果仍不是很满意，但总算把她的情绪安抚住了，夏晓芙暗暗松了一口气。相对来说，李娜还是属于素质比较高的群体，一没有撒泼，二没有索赔。两人互加了微信，夏晓芙把她送到了电梯口。
快下班的时候，李主任做完手术过来找夏晓芙问沟通情况，得知协商结果后，他如释重负，笑着说“夏医生，多亏有你的配合，减轻了我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压力。”
“主任，我有个感到疑惑的地方，她的眉毛下垂可以理解，是您在治疗上的完美主义，想把额纹打干净，所以打到了额肌外缘的提眉肌。可是眼周咱们用保妥适很安全很精准，不像衡力的弥散性那么大，怎么她的眼周的表情也完全僵了呢。”
他欲言又止。
“还好李娜素质相对较高，讲道理，如果是个社会人，又闹着趁机提过分要求，或者投诉到工商局或卫生局，虽然在医疗规范上咱们没错，可是调解起来咱俩都又费时间又闹心。”夏晓芙语气闲淡，像是平时聊天。
李主任叹了口气，“夏医生，我也不瞒着你了，前段时间运营部门一直在跟我说，咱们的保妥适去皱在平台上的价格太高了，没有竞争力，别人家的价格都是成本价。吴院长打听到其他医院之所以能做这么低的价格，其实是用韩国的meditoxin代替美国保妥适，meditoxin在韩国是正规医疗产品，只是没有经过中国药监局批准，所以我答应他们试试看，我也是第一次用。”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伎俩，夏晓芙听她在其他美容医院的前同事说过。
市场竞争越来越趋于白热化，有的机构运营部门逼迫医生们违背职业道德，用价格低廉的药品代替价格高的品牌药物，这也是行业里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但她没想到李主任这样高资历的医生也被市场拉下了水。
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滴水观音上，“你这盆绿植养的真不错，葱翠欲滴，欣欣向荣，它叫什么呢，怎么养的？”
“特别好养，它只需要干净的水和适宜的阳光就心满意足了。它叫佛手莲，空气湿度比较大的时候，叶子会分泌汁液，汇聚成小水珠，滴落下来，所以又叫滴水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