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后(1 / 2)

召沅大学旁的小巷子深处,要左转三个弯,再右转四个弯,再左转两个弯,再......

反正要转数不清的弯就是了,有一家隐藏在角落里的,小小的酒馆。----更新快,无防盗上----*--

看上去很破旧,内里也没什么可言说的,和普通酒馆差不多,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只不过生意还不错。

可能是由于主人百年一遇的对自家宠物的宠爱,这家酒馆被命名为“不要动我的猫”,logo是一只炸毛的黑猫。

酒馆的门口挂了一个木牌,写着八个字: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里有是召沅最好喝的酒,也有最好看的调酒小姐,是一个适合消遣时间的好地方。

但是有一点得注意,酒馆的门从来不向平常客打开。

什么是平常客呢?

譬如,像规规矩矩活的上班族,一生平安的老人家,认真读书的学生,别说进去喝酒了,你连门都找不到,即便门铃在眼前晃荡,你也找不到那个门把手。

酒馆接待的客户,不是妖魔鬼怪,就是魑魅魍魉,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你来到了这个酒馆,只能说明一件事——

你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

反正没什么好事。

*

午后,背着画板的年轻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画室,偌大的房间很快就坐满了人,一边悉悉索索地支起画架,一边收拾自己的画笔和小刀。

阳光的侧影投在石膏人像上,影影绰绰地显出迷人的阴影。

“你知道那个酒馆吗?听说就在我们学校旁边,搞得我好想去。”

“不是说去了准没好事?”

“那就这么说说,没准就是商家噱头,我还是蛮好奇的。”

宋子琳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支起自己的画架,把素描纸贴上去,听着前方几排的同学谈起那个神秘酒馆,讨论得热火朝天,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总是对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格外感兴趣,她没插话,只是静静地听,头垂得很低,像是要睡着了。

“角落里那个同学,过来帮忙发一下画呗。”清朗的男声,带着微微的笑意。

宋子琳恍若未闻,直到身边的同学推了她一把,小声叫道:“子琳?子琳?教授叫你呢。”

“啊?”宋子琳如梦初醒,抬起头。

台上站着一个男人,长相俊秀,嘴角微微上钩,眼神温柔,显得很亲和的样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烟灰色的休闲衬衫,第一枚扣子松开,露出洁白的脖颈,柔顺地躺着黑色的长绳,似乎在脖子上戴了什么东西,臂弯里躺着一沓白花花的画。

一张苍白至极、毫无血色的脸撞进裘一也的视线,裘一也顿了一下:“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宋子琳下意识摇头:“我没事。”

“我来吧。”身边的同学积极举手,从宋子琳身边绕开,自含笑的老师手上接过那沓画纸。

裘一也环视画室内的学生:“你们姜老师今天有事,我来代一节课,大家应该认识我,我姓裘。--*--更新快,无防盗上----*---”他指了指身边的石膏像:“这个是姜老师布置的任务,大家加油。”

今天挑的雕塑似乎有些困难,底下响起了些零零散散的抱怨声。

男人微微一笑:“慢慢来,不急的。”

宋子琳捏着画笔,怎么也下不去第一笔,手指颤抖着,她脑袋昏昏沉沉,成团成块的疼痛东撞西撞,冷汗出了一额头,石膏像明明不算很远,她却完全无法看清轮廓,所有的声响都好像离她九万八千里远。

每一秒钟都有一天那样漫长,宋子琳转移注意力一样心慌地拿着小刀去削笔,一抬头——

台上的教授正漫不经心地把目光从她自己身上移开,好像只是随便地瞟了一眼似的。

*

夜渐渐深了,巷子深处,一个高大的青年伸手推开酒馆的门,带着一身夜深重寒,酒馆门侧挂了一个造型古朴的门铃,被青年不经意地带起,清脆作响,。

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剃了平头,眉眼凌厉,给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杀伐决断的感觉。

浅咖色的休闲外套,肩上挂了一个长长的、用黑布包起来的细长物件,隔着二十米远,桑书坐在吧台处,闻声抬起头,微微蹙眉。

见男人抬眸看过来?,桑书换了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这位客人喝点什么?”

青年定定地看着她,不顾四周的目光,慢慢地走过来,嗓子有些哑:“我是…商老板的朋友,你说一声,我有急事见他。”

桑书想了想,怀疑地打量着青年,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有什么话需要向老板说的吗?”

青年微顿:“就说...我的名字是班清。”

跟着老板已经两百年的小妖桑书,敢确保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也绝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但她还是听话地给自家老板打去了一个电话。

一声轻响,电话接通,桑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听筒里传过来一声长长的猫叫声,紧接着,猫叫声戛然而止,响起一道有些沉的男声:“桑书——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老板。”桑书飞快地瞟了一眼发怔的青年,“有人找你。”

“什么人?”男人的声音后带着呼啸的风声,隔着听筒都一清二楚。

桑书压低了声音:“他说,他叫班清。”

不到十五分钟,商虚白回到了酒馆,推开二楼的门,青年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抿一杯凉透了的茶。

“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商虚白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把身上的风衣脱了挂在架子上。

班清剪了寸头,看起来清清爽爽,只是眼下一圈乌青,他摸了摸自己短短的发茬:“没啊。”

这个青年这时候才显出了一点人气,不再那么骇人。

商虚白身后跟进来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商虚白的身子,立在他的肩头,优雅地舔自己的爪子。

“九五,好久不见。”

九五喵了一声算是回答,它的声音奶奶的,像是十岁左右的男孩:“话说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

商虚白坐下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从烟关出来了?”

“最近被噩梦缠上了。”班清简短地回答。

商虚白:“噩梦?已经严重到需要找我了?”

班清无声地转动手里的白瓷描青花的茶杯,点头。

“行吧,说说?”

班清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也不是时时发作,就是冷不丁来一趟,跟军队偷袭似的。

以前还好,疼痛还不是很剧烈,也能忍,睡一觉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