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然缩回了环在沈熙遥脖间的双手,僵硬着身子,不敢再有丝毫的动弹,就怕他来个兽性大发,引起什么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沈熙遥也只是吓一吓她罢了,并不打算真的在这对她做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这三点他目前可能也就勉强占了一个人和吧,谁让她如今还是扶风山庄现任庄主的夫人呢?
想起这一点,他就非常来气,自己好好的一个未婚妻,怎么就变成了表面上的师嫂,搞得他现在想见她还得偷偷摸摸地半夜翻墙,就跟偷情的奸夫似的,他都快要怄死了。
若是没有这么一出,如今她该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想要一亲芳泽完全可以光明正大。
何况陆渊前几天还害得自己无颜面对她,听他说起这件事,舒墨然算是明白了那天他为何避而不见了,感情自己是白生了一场气。
脑海中又浮现出沈熙遥那一贯丰神俊朗的脸上,肿起了大大小小的包块儿,满脸青紫的模样,该是何等的滑稽,想起那个画面,舒墨然倒是不厚道地笑了,笑得颤栗间又不小心蹭到了他。
沈熙遥又享受又煎熬,最后通通化作了一句无奈的叹息:“你啊~”说着还伸出右手,用食指微微曲起来的指节,叩了叩她刚出了一层薄薄香汗的额头,惩罚中带着宠溺。
“痛!刚见面你就打我。”舒墨然抬手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控诉地嗔了他一眼。
她用那双水汽朦胧的眸子望向他,直把沈熙遥看得心情澎湃、心神荡漾。只好强自按耐住心中的绮念,转而问起当时情形,问起她为何远道而来,嫁入了地处宛陵的扶风山庄。
“当时我本打算随意找个地方避上一避,谁曾想一路危险重重,正好行至宛陵境内,才想到借由跳崖一事来脱险,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罢了。”舒墨然风轻云淡地答道,仿佛只是在诉说着白日里吃了多少碗米饭这样的小事儿。
沈熙遥夜静静地听她继续说:“那日不慎受了点小伤,大师兄不知为何去了那处,恰巧将我捡了回来,安置在庄内住下。---后来伯母逼婚,师兄劝我帮他抵挡一二,说是他意中人已另有良缘,他不愿为人所知,给那人造成困扰,正好也方便给我寻个庇护,他说得甚是动情,我想着,此生怕是也同你无缘了,便也就应下来了。”
沈熙遥并未深挖这错漏百出的答案,只关注一个问题:“这话是他跟你说的?”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陆夫人看着那么开明那么缺心眼儿的人,当真会不顾自己亲儿子的幸福,贸然逼婚?而且,陆渊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他怎么不知道,他成日里忙着忙那的,见到的女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上哪儿找姑娘相好去?
一听就是他随口胡诌的,没有半分可信度。
“是真的,有好几次我都听见他在梦中呓语说出过一个人的名字,如无意外,那应当就是他所说之人。”只不过对于那人是谁,舒墨然绝口不提。
舒墨然本是想令他相信陆渊所言非虚,谁知他却注意到别的地方上去:“师兄梦中所言,你又如何能听得清楚,他不是睡在外间的吗?”握在她腰肢的大掌又施加了几分力气,说出来的话也醋意满满。
“师兄那时可能是在梦里受到了什么惊吓,那句话是他大叫着喊出来的。”又怕沈熙遥接着问那人到底是谁,舒墨然换了一种落寞的语气,幽幽地说:“而且那时候,前线刚传来你的‘死讯’不久,我整日里茶饭不思,昼夜难安,睡得很是不安稳,稍有点声响便极易被惊醒,我......”
越说声音越低,还隐隐带上了些许哭腔,听上去有一点凄怆的味道。
沈熙遥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着便觉心内一阵痛楚,生出了一种名为内疚与疼惜的情愫,也是他那时候没有考虑周全,没有去想:万一她真的还活着,却得知他已离世,会是何种心情。
沈熙遥加大了双臂的力度,将舒墨然紧紧地抱在胸前,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单薄的背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那时候只想着逃离那令人窒息的京城,逃离没有你的一切,只想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候着你,我渴望着你有朝一日能够归来。害你伤心了,是我不对。”
舒墨然听话头不对,她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可没想再惹他伤心自责。
况且,当初自己的行为才是真正地伤了他的心,她方才的哭腔只是半真半假装出来的罢了,毕竟现在他安然无恙地来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连忙拿其他的话岔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