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晴心生羞意,实属难得,舒墨然没有错过她的娇羞之态,莞尔一笑:“没想过怎么就脸红了呢,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说出来听听,我让你哥帮你去了解一下对方的品性如何,定不让你吃亏。---”
“不用劳烦大表哥了。”林晴出言阻止,磕磕绊绊地说,“他,他挺好的。”说完便跑开了,只留下舒墨然看着她跳脱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
既然她不愿意说,舒墨然也不勉强,不在棠风苑久留,又沿着来时的繁花小径,穿过幽幽的长廊,回到气宇轩昂的墨梅轩。
如今陆长风夫妇虽不在庄内,舒墨然与陆渊仍然共同居于墨梅轩,卧房本就置了两张床榻,一张供下人值夜所用,但因往年陆渊并无让人在他床前守夜的习惯,若无吩咐,其他人寻常也不得入内,索性也就空了下来,现下正好方便他们二人分床而睡。
晚间用膳时,舒墨然同陆渊说起今日之事:“你说到底是何方神圣夺取了晴晴的芳心,我实在是好奇得紧,明明她大多时候都在庄里,往来打交道的男子有限,外出也都跟着随行的丫鬟,更没有什么结识外男的机会,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合适人选。”
“远在天边,尽在眼前。”陆渊打起了机锋。
“眼前?看她那样子这人也不会是你,不然她对我的态度可好不了,也不可能是你弟,毕竟他俩只要在一块儿就,”舒墨然说着说着脑中灵光乍现,“不会真的是他吧?!”然后看到陆渊点了点头,舒墨然诧异地微张着尚且来不及合上的嘴,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也不怪她震惊,看陆潇那样,闹起来分明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况且听说从小到大还经常欺负林晴,对比她自己的亲身经历,这实在不像是能对心上人做出的事,怎么看,陆潇对林晴也没显露出半丝男女之情,这块没开窍的木头,晴晴究竟看上他什么了?难道还喜欢被他欺负不成?
陆渊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也就陆潇在感情一事上缺根弦,我爹娘对这桩婚事可是乐见其成的,素来喜爱晴晴这个小辈,要是能成为他们儿媳妇,自然是皆大欢喜。---不然为什么眼看着晴晴该定亲了,却抛下我们置身事外去游山玩水,还不是想让他们多些时机相处,最好能让我弟那棵铁树也开一开花,回来就直接办喜事。”
这么说来,有些事情就解释得通了,难怪这些天老是见林晴抱着一沓账簿往竹清院跑,却不来墨梅轩寻她,想来是去培养感情了。那么,就继续让晴晴受累管管家,她也乐得清闲,没准还能促成一对佳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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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这边,的确是作此打算,自她从舒墨然手中接过管家大权之后,去前院也好,竹清院也罢,次数都多了,每每都是满心雀跃地打扮好自己再出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揪出一副愁容,虚心向陆潇请教相关事宜,再顿悟着出来。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如今的信手拈来,轻烟觉得,自家小姐这表演技巧越来越精湛了,身形也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令人看着就心疼。
可近来没有了前往竹清院的借口,林晴的心头也未有放松,反倒更添惆怅。一来因为庄内人口简单,事务不多,也就没有太多事由供她操持,怎么增加与陆潇相处的时间,二来凡事过犹不及,她总不能真的事无巨细都装作不懂,那样岂不是会令陆潇觉得她蠢笨不堪心生厌烦?
林晴自认对于向陆潇请教的频率,她把控得还不错,饶是这样,她也没忘了陆潇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与满口的嫌弃之言,前几日还将她与表嫂做对比,并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眉眼里满是对舒墨然的欣赏。
林晴心中满是酸涩,但却没法对舒墨然生出妒意,谁让自己的确不如人呢?而且她还对自己亲如姐妹,对自己呵护备至,可她也不过就只比自己大了不到九个月,家里又遭逢巨变,本该是被人呵护的人却反过来关怀自己,这样美好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嫉恨得起来?
“唉~下次又该借什么由头去找他才好呢?”林晴歪着头,手掌轻撑鬓边,苦恼着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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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下旬,林晴生辰将至,陆长风与季氏依旧没有要回宛陵的打算,只写信来叮嘱儿子儿媳好好操办林晴的生日宴会,得知此信,林晴也没有觉得遭受了慢待,仍自苦闷于陆潇对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