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段亦衍进宫后,景疏回了听雨苑,收拾了下仪容,将面纱戴上。
碧兰见此,问道:“王妃可是要出门去。”
景疏看了下铜镜里的自己,侧过身对碧兰道:“不久后,恐怕我与晋王要前去北漠,奔波劳碌,如今北漠战乱已起,碧兰就留在京城吧。”
碧兰大惊,连忙拉住景疏的手:“王妃您去哪碧兰都是跟着的,怎如今回北漠,就不带上我了,碧兰不依。”
景疏眸色微厉,道:“你且听我的,去不了多久我便回来,你无须担心。”
听言,碧兰拉耸下了眉目,不言语。
景疏转过话,“先随我去趟将军府吧。”
出府上了轿,二人便前去了将军府,轿子刚落下,便瞧见将军府门前大开。
只见下人匆忙地将礼箱往府中抬入,景疏领着碧兰入了府。
庭院中放着各式的聘礼,饰品绸缎摆满了一地,箱子上扎的红色极为喜庆,管家正清点着物品。
见景疏进门来,连忙迎了身上来,“大小姐您来了。”
“这是”景疏扫了眼这些物饰。
“都是今早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操办着二小姐的婚事。”说着,管家无奈摇头:“如今北漠出了事,皇后娘娘操办过急,怕是二小姐的婚事,老爷和小少爷都不能在场了。”
景疏默了一下,照这进度,用不了几日,京城便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太子大婚,也望景汐能安心嫁往东宫。
景疏回眸,转开了话题,“夫人近来怎样了。”
管家连忙回道:“寿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夫人得知后一早便去了清灵寺祈佛,这会正在二小姐的房中呢。”
景疏颌首,衣摆微摇,便往侧厢房而去。
刚到景汐的房门口,就听见一杯子砸碎的清脆声,景汐的声音传来:“我不想看到这件衣服。”
景疏疾步入房而去,只见景汐将一件鲜红的绫罗嫁衣扔掷地上,桌上还摆放着各式金色首饰与凤冠。
母亲宁氏长叹了一声,手中佛珠微转,她伏下身将嫁衣拾起来,道:“不想看,七日之后你照样得穿!”
景疏站在房门前看了这一幕,微蹙下眉,唤了一声:“娘亲。”
房中二人将视线转向闻声处,见到景疏,景汐的脸容越发难看了。
宁氏则是见到来人,神色一喜,“疏儿,你来了。”
景疏举步走进来,宁氏将拾在手里的嫁衣放好,将她挽住,道:“来得正好,汐儿正闹脾气,帮我劝说劝说。”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景汐怒视入门而来的景疏。
景疏看了眼她,冷道:“看你做甚,今日我是为了娘亲而来,如今父亲远骐奔赴沙场,你却仍旧不让娘亲省心。”
听言,景汐气不过,将首饰凤冠掀翻在地,掀起一阵响声,满地狼藉。
宁氏见此,捏紧了手中的佛珠,“景汐!你这是做什么!”
景汐则是怒视着景疏。“你这副孝义的模样,就我最胡闹是吗,那便胡闹给你们看。”
宁氏气得面容微红,景疏抚了下她胸口,回身对景汐冷哧了一声,“你在不满什么,事已成舟,旨意已接,你有什么不满的,景汐你从头到尾只在乎你的感受就算了,别拿娘亲出气。”
景疏看了眼嫁冠,伏下身拾起来:“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吧,砸坏了你是想戴着破烂的凤冠出嫁吗。”
景疏挽起宁氏的手,道:“娘亲,莫要气坏身子,让景汐自己待着。”
便拉着宁氏出门而去,就景汐一人在房中盛怒。
回了厅堂,景疏让管家上了一壶热茶来,给宁氏斟上,宁氏长叹摇头,“这景汐近来越发听不住劝了,迟早也是要出嫁的,她闹什么脾气。”
景疏端着茶轻抿,不作言语。
宁氏侧过首来,又道:“当年我出嫁时,连你爹都没见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像她这一般。”
想起父亲景长毅,宁氏又垂下目来,景疏见此,也猜想到了娘亲是忧心父亲,忙宽慰道:“娘亲莫要担心,父亲可是百胜将军,不会有事的。”
宁氏抬起眸,眉头尽是愁苦,道:“今日为娘前去清灵寺为你爹求了一卦,那卦象所说大凶,我这心里……”
景疏忙拉住了娘亲的手,蹙眉道:“都是些无依据的空话,娘亲莫要相信,父亲吉人天相。”
娘亲向来相信这些,时常去清灵寺求佛论缘,去年还有卦象说景远骐大婚将至,有心怡的姑娘了,如今还不是没动静,景疏素来对这些不屑一顾。
宁氏面容仍旧缓和不下来,景疏拍拍她的手,“莫担心,娘亲就在京城好生等父亲归来,以后携手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