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王妃被找回来了,不过是被晋王殿下扛回来的……
赵管家看着晋王殿下就这样把王妃扛回了听雨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也不好说,也不敢问。
王妃一副灰尘满面的样子,想必是受了不少苦了吧,还好王爷把她找回来,可怜的孩子,唉。
听雨苑房内,景疏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沉,一言不发,大有生无可恋之势。
段亦衍吩咐下人去把御医请来,随后坐在她身旁,让婢女打一盆清水上来,他抬手去将帕子浸湿,拧干水,欲要擦拭她脸颊的灰。
景疏冷冷将脸撇开,一副抗拒之势,段亦衍心中暗叹,抬手擒着她的下巴,给她擦拭,动作轻柔。
“啧!”景疏眉头不满地蹙起,只能任由他将丝帕在脸上轻柔地擦拭,她下意识轻眯眼,本有容颜很快显现出来,眉目如画,绝美脱俗。
这下段亦衍怔了神,耳朵微红,唇角下意识扬起。
景疏只觉得他笑得渗人,推开他的手:“段亦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你想拿我去立功你就大错特错了。”
段亦衍回过神来,嘴角笑意深了几分,动作轻稳地将帕子放进盆里,令下人清了几遍帕子。
“我要把你拿给谁去立功?”
景疏愣下,试探道:“皇上……”
“我还用不着拿自己的王妃去换功绩。”
段亦衍盯着景疏一双美目,又垂下来,接过下人已经拧好的帕子,将她的手拿过来,为她擦去手指上的灰。
景疏眉间一紧,甩开他的手,这样的段亦衍让她觉得发怵,渗得慌,向来高高在上,和她一言不合的晋王殿下竟给她擦脸擦手,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既然如此,便把青云放出来。”
见景疏又提及那人,段亦衍眼色一沉,“不放。”扔了帕子进盆里,让下人退下。
“你意欲何为。”景疏质问着。
段亦衍看着她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润白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的云祥纹路,景疏最熟悉不过了,眼中愕然,这玉佩怎么在他手里?
“你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景疏怔住,手微抬起,突然停顿下来,微张的嘴又合上了,她的手落下,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他说要娶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对着景汐说过如此的话,如今又想履行十年前对她的承诺吗。
她景疏只想与一人执手偕老,段亦衍若你有心对景汐好,就别招惹她。
见景疏不言语,段亦衍自行将玉佩递在她手里。
可她却站起身来,将玉佩还了回去,“并不认识此物,你还是交给适合它的人。”
段亦衍僵着手,面色立马阴沉下来。
怎么会认识,方才明明差点就拿起玉佩了,她在说谎。
一切的种种都表明这个人不想嫁给他,那约法三章也是为了以后脱身做的准备吗,若有机会她便和别人远走高飞。
段亦衍将手中玉佩握紧,“不记得也罢,权当我送于你。”
景疏心思幽沉,缓缓道:“我不要。”
房内气氛降至冰点,景疏故作镇定地抬目看了看段亦衍,只觉得这人面色极为难看,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赵管家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王爷,孟御医来了。”
沉默被打破。
段亦衍扶了扶额,神色有些缓和下来,将玉佩放回怀里,看着景疏的面容,轻叹了一声,好在她活得好好的,且还是他的王妃,足矣。
走到梳妆台前寻来面纱,想亲自给她戴上,景疏却从他手里拿过,自行戴好,段亦衍也无可奈何,这才道了一声进来。
赵管家推开了房门,面相文雅的孟御医提着药箱走进来。
见着房内的情形,着实讶异了下,晋王妃怎么还穿着一身男装,发饰凌乱。
不过他也未敢多言,作揖行礼后便打开了药箱,晋王殿下在身后盯着他。
孟御医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王妃可否给臣看下伤口。”
景疏抿了抿唇,点头应了下来,婢女上前去正解着衣领,一旁的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段亦衍转头对赵管家冷冷说道:“下次请女医官来。”
赵管家低首应:“是,王爷。”
这话一出,孟御医的脸僵了僵,他是正经御医,拿过皇上御笔文书的!
景疏不禁瞥了眼段亦衍,默然。
婢女替她缓缓衣领拉下来,也还好拉到了伤口那一处,只是包扎的纱布已经浸出血来了,孟御医见了直摇头:“晋王妃你这前些日子才刚好了些,怎么又弄成这样了。”
景疏有些支吾:“这几天做了些幅度比较大的动作。”
孟御医为她将着血的纱布剪开,果然伤口处发红溃烂,他又摇了头:“您再这样下去,治好后指定要留疤。”
景疏淡然道:“无妨,我不在意,您就看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