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1 / 2)

“是。”梁言应声,思索了下道:“近日来查封赌场三家,抓获参赌百姓近二百人,其中有一家赌场规模较大,赌资之高,近六千九百余两,以臣所见这背后必定有朝中权贵之人,为立我朝正气,此事应深入调查。”

“那此事便交给你了。”高延帝抬手指了下梁言。

梁言默然,一揖到底。“还请陛下恕罪,不是臣不愿接此重任,越州蝗灾之事尚未处理妥当,臣还需再前往越州一趟。”

高延帝眉头深蹙,不禁陷入了思虑。

见此,梁言道:“如今都御史林子岳尚未回京,五皇子勋王向来不理朝政,家父腿脚近来不便,以臣之见不如解了太子的禁足将此事交与他,若太子将此事处理得妥当也算代罪立功。”

这话言之成理,是个好提议。

但高延帝却轻蔑笑了一声,交给太子,今早的折子里就有一道弹劾太子曾暗地多次前往赌场,还没治他罪不错了,还将此事将交与他,简直是助纣为虐。

“戴罪立功就算了,他不给朕惹事算好了的。”高延帝一拂长袖,眼眸微转,又道:“此事便交给晋王去处理。”

梁言一愣,本来想再为太子辩解,却被高延帝堵了话,“行了,你先退下吧,此事无需在议。”

梁言也只能合上嘴,不再说什么,暗自摇头,行礼告退。

刚出了奉天殿没几步,又在宫中被燕容给围截住了。

远处的燕容公主迎面而来,梁言无奈,便想绕过她,这燕容就堵着他,他往左,燕容堵左边,他往右,燕容堵右边。

“你可别拦着我了,臣这还有公务处理。”梁言蹙着眉说道。

“先把我两个友人放出来,我就不拦你了。”燕容插腰。

梁言哧了一声,甩了甩手,“这案子已经不在臣这了,您就别为难臣了。”

燕容一愣,低吟问道:“不在你这了?那在谁那?”

梁言并没有回答,绕过她想走,刚没两步僵直了身形,衣服后摆被燕容捏成一把紧紧拽住。

“说清楚!怎么不在你手里了,你把我的人抓了,到头来拍拍屁股走人,梁言你这个小人!”燕容扯着他的衣服怒道。

梁言不禁白了一眼,站稳身形从她手里将衣服后摆抢了回来,“此事皇上已经打算转给晋王殿下处理,恐怕明日晋王便接手了吧。”

燕容一惊,“我三哥?!”

梁言把被燕容扯得皱巴巴的衣服,摊平来整理,唇角勾笑:“这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没准一不留神就把你的小公子俊美的脸上刻上一个大大的赌字。”

“不可能。”燕容立即反驳道,又思索下来,长叹口气,到头来她还是得要去跟三哥坦白……

思绪回过来,燕容抬脚狠狠踩在梁言的右脚上,只见梁言一声‘哎哟!’从口中呼出,躬身抬着右脚一跳一跳的,疼得他俊脸皱成了一团。

他一字一顿地从口中说出:“最毒妇人心。”

燕容冷哼一声,“失信的伪君子!”说罢,扬步而去。

果然梁言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不好的人!

年幼时爱跟着梁言,处处被他欺负,长大后不跟着梁言了,还处处被他针对。

她燕容算是看清了,梁言就是王八蛋!

后宫涵芷宫。

正是贤贵妃的寝宫,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长裙站于窗前,眉目凝重,双手举在身前,转动着食指上的翡翠戒。

段亦泽坐在桌前,举起一盏茶,轻轻摇晃着杯中一抹淡碧,杯盖轻轻匀去茶叶,他细细抿了一口,神态自若。

房中户部尚书孙明满脸愁苦地看着背对他贤贵妃,躬着身:“贵妃娘娘,您可得救救我儿呀,这要真的行了黥刑,我儿这辈子可就完了,别忘了这赌场可是您与微臣所建,您是置之不顾的话,到时候查出来,咱们都跑不了。”

贤贵妃骤然停下转动翡翠戒的停手,回头镇静地看了一眼:“急什么,梁国侯父子是太子的人,这冲着本宫来的,还怕本宫不保你儿吗。”

说罢,她思索半晌,又看了眼悠然自若的段亦泽,道:“泽儿,夜里你去刑部瞧瞧,若有机会把孙尚书的儿子从狱中换出来。”

段亦泽淡然一笑,放下手中茶杯,“从一开始我便同母妃说过,大沧历来严抓赌场,这事可碰不得,果不其然被人盯上了。”

“行了,你平日里不争权就算了,还不是本宫一步步为你谋划,如今太子那边欺到本宫头上了,你还打算旁观吗。”贤贵妃拂袖,月眉蹙起。

段亦泽嘴角的笑意冷了一分,“儿臣哪能啊,您可是我的母妃,一切就照您说的做好了。”

他起了身,掏出腰间常带的折扇,朝贤贵妃作揖,“既然如此,儿臣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