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孩子们,让我们进了房子再慢慢聊吧。”埃梅挽着亚伯拉罕,朝我们招呼着。即使过了一千多年,爸爸妈妈的感情还是这么好,总好像还是初恋一般。真爱是不会被时间磨灭的,这是我一直懂得的道理。
一进屋,伊万就用他那如同魔术一般的超能力——隔空移动无生命的物体——给我倒了一杯红茶。
我坐在大厅左角的多人沙发里,看着茶壶和茶杯上下飞舞,不禁感叹道:“伊万,你不去做魔术师太可惜了。”
“给人类变魔术?这每个血族都能做到。”伊万坐在我身边,又拿起了画板画笔,继续着没人看得懂的草稿制作。伊万最大的爱好就是绘画,当我们在聊天、游戏……差不多是干任何事情的时候,伊万总在一边拿着画笔涂涂改改,他观察着每一个人,找到最美的角度和构图,然后画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家里会有一个人收到伊万为他(她)画的画,然后被自己的美丽折服。这种事当然也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和家人们聊着天,不停地说话。我被家人包围着,被爱包围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留恋这里,爱这里,因为我是其中的一份子,我属于这里。我忘了时间、空间,以及其他一切的一切,有家人的地方就是我的世界。我还想到了卡伦一家,我意识到,在我的内心深处,卡伦一家早已成为我的家人。他们和埃梅、和亚伯拉罕、和布鲁斯、和我的其他家人一样是我的最爱。分别了半年多,我对爱德华的爱一如往昔。不管他是否爱我了,但我爱他,用我的所有去爱。他不是我生命中的最爱,因为我想爱他比我的生命更长久,他是我存在中的最爱。
家真的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过去六个月里曾经折磨着我的哀伤渐渐消散了,好像乌云离去,阳光重新射入心田。这种轻松是彻底的,不是和……雅各布在一起那样是暂时的。我又重新找回了希望。
……
我还是在欢乐中想到了雅各布孤寂落寞而又哀伤的背影。
诶,雅各布,雅各布……
当阳光顺着窗格爬到我的脸上时候,我醒了。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浅蓝色的纱幔,像平静的大海,温和而美丽,让人离不开视线。
就好像回到了从前,我一直住在这座古堡里,没有离开过。在这里,没有一点像梦境的感觉,让我觉得不真实。反倒是在凤凰城的岁月,在福克斯的岁月,像一场平白无奇的电影,让我怀疑它是否真的发生过。当然,它真实地存在着,因为有爱德华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清晰,绝非梦境。
“你现在清醒了吗,美女?”门外传来的是布鲁斯的声音。我曾经是一个吸血鬼,但在这之前,我也是个人类。人类的记忆和吸血鬼的比起来,模糊很多。虽然如此,我仍然记得,那时候的每天清晨,哥哥都是这样用法语来叫我起床。他知道,每天刚起床时我总是不太清醒的。
“我马上出来,布鲁斯。”我高声回应着,小小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说到记忆,这真让我有些惊奇。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恢复了多少记忆,也没有觉得大脑忙不过来。就好像我的大脑是一片海,记忆是一些巨石,巨石砸进海里,很快就被海淹没,海不会因为砸进一些巨石而发生什么变化,它还是和以前一样。昨晚我和家人们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记得其他人所说的每一件事,清清楚楚。我都不敢想象我的脑子里装了多少记忆,按时间算,有一千多年了……
我迅速套上T恤衫和牛仔裤,以最快的速度刷了牙,向楼下奔去。在楼梯上,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猜是我自己的脚),然后眼前的地面迎面扑来。在摔下楼梯之前,布鲁斯接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