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平安街上,街上行人散漫地来来往往,杨瑾宸和萧卫扬并排走着。--*--更新快,无防盗上----*--
“皓南在朝廷当差,致远也入朝为官,见一面都难。”杨瑾宸说。
萧卫扬眼神悠远了一下,点了点头,杨瑾宸朝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说:“卫扬。”
萧卫扬转过头来。
“跟你说个事儿,”
“说,”
“我爹……其实我是……”杨瑾宸不知如何开口,停顿了。
萧卫扬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
“你那天见了威王?”
“嗯,”
“威王……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你是不是很恨他?”
萧卫扬怔了一下,淡淡地说:“跟他无关,他又没有错,我恨他什么。”
“那你会和他结交吗?”
萧卫扬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卫扬,有件事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萧卫扬回过神来,淡然一笑说:“没什么,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真无法接受。”
听到这句话,杨瑾宸的内心突然很压抑,如果萧卫扬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就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还欺瞒着他,他会是什么感受。他们都是那么在乎彼此之间的情义,这种感觉令他极度沉重。
萧卫扬转头问杨瑾宸:“你刚要说什么事?”
杨瑾宸勉强一笑,说:“对面就是快活楼啊。”
萧卫扬看了看他,看得出他是有话没说的,但是并没有多问,嘴角一歪,说:“想去?”
杨瑾宸摆了摆手,说:“我是正派君子,可不能和你比。”
“上次你和皓南……”
“停。”杨瑾宸笑着一拳捣在萧卫扬肩上,没让他继续说。
这时候突然从路一侧冲过来四个手里持剑的官兵,一过来就冲杨瑾宸来了,杨瑾宸闪到一边,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前襟就打了过去,萧卫扬抓住一人的手腕,将他的剑打落在地,一拳挥了过去。两个人和那四个官兵打了起来,那四个官兵虽然有一定的武功但还完全不是他俩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上了,爬起来就跑了。
“你认识?”
杨瑾宸摇了摇头,回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认识。”
宫里。
四个官兵回来了,跪在大殿。
“带的人呢?”
“皇上恕罪。”
“八皇子武功很厉害,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兄弟,我们……失手了。”
“没用的东西。”看着四个人都带着伤,皇上纳闷了,说:“区区一个毛头小子杨瑾宸武功能有多厉害,你们四个人都打不过两个人?”
“小的知罪。”
“滚下去!”
皇上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等等,听说威王把安太医抓起来了,他犯了什么错?”
“奴才惶恐!”陈公公赶紧说。
“说。”
“威王殿下说是安太医……”公公小心翼翼地低声说:“谋反。”
“胡说,安太医怎么可能谋反,区区一个太医能谋出什么反来?”
“威王殿下对安太医用刑残忍,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皇上您看……?”
皇上沉思了一下,说:“不用做什么,留着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杨瑾宸一定会为他平反,让他看看无权无势是多么无能为力,让他看到这些残忍,才会对别人残忍。朕也要看看威王到底是想干什么。”
储心宫。
皇上喝着德妃端来的粥,说:“现在朝臣投选瑾昊的最多,他战功累累,其次就是瑾翰瑾宸瑾轩差不多。”
德妃听着没有说话,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瑾宸心软,不够决绝,怎么会不吃亏。怎么才能让这孩子改变呢?”
德妃愣了一下说:“瑾宸一直没有争储之心,何必还要改变他?”
“其实瑾昊并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直来直去,不懂变通,只适合战场,将来如果做了皇上容易被人利用,只有瑾翰和瑾宸才是各方面都兼具的储君人选,朕最近在有意培养他们。”
“臣妾觉得瑾翰就很不错,从小上进,文武双全。---”
皇上说:“瑾翰不够体恤民心,瑾宸不够决绝。人啊,重情义体恤民心不容易培养,而变得决绝却是容易的。朕就是要让瑾宸变得无情一些。”
“皇上想让瑾宸做什么?”德妃说:“这孩子在宫外这么多年受的苦还不够多吗,现在还要受这苦?”
“正因为瑾宸在宫外这么多年受的苦多,懂得人间疾苦,才更善良,做任何事都不够决绝,以后就算做了皇上也是要吃亏的。”
德妃叹了口气,没再说,皇上端起粥喝光了,问:“瑾宁呢?”
“瑾宁最近天天用功读书,现在又到书房读书去了。”
皇上笑了,说:“还是生女儿让人省心。”
书房。
杨瑾宁和言致远靠着书架坐在地上,言致远手里捧着一本书,杨瑾宁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一起看着,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时不时转眼相视而笑。
大殿内。
皇上皱着眉在看奏折。
“现在立储人选,你支持哪一个?”皇上问站在一旁的陈公公。
“六皇子和八皇子两位皇子皆文武双全,睿智勇敢,六皇子做事果敢,处事圆滑,八皇子正义凛然,性情诚挚,都很优秀,恕奴才实在分不出高下。”
“两位皇子各有弱势,朕要培养他们中的一个,让其成为一国之君,现在朝臣的奏折支持八皇子的越来越多,八皇子重情重义是好事,但却过于善良,是不适合做一国之君的。”
“皇上是想让威王殿下……”
“不,瑾翰做事不择手段,过于残暴。让一个善良的人变得残暴,总比让一个残暴的人变得善良容易。”
“皇上的意思是……”
“立刻命人把杨瑾宸抓回来,这次抓不回来,我要了你的命。”
“嗻。”
安意昭家。
石榴端来了饭菜,安意昭呆呆望着窗外。
“小姐,该吃饭了。”
“已经等了五天了,爹还没回来,”安意昭回过神来缓缓说:“石榴,我该怎么办?”
说着她的眼里又涌出了泪花,石榴过来抚了抚她的背。
“小姐,老爷为人正直,好人有好报,相信会得到上天的眷顾,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安意昭低下头许久,抬起头说:“我要进宫。”
说着起身就要收拾东西。
“小姐,万万不行啊,宫里的宫女是去受罪的,小姐你受不了的,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而且罪臣的女儿……”
“不会有人知道我姓安的,”安意昭边把衣裳都塞进包袱边说:“我想进宫看看爹,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进了宫的宫女三年都出不了宫,小姐你可怎么办?就算老爷出来了,你也要在宫里三年后才能出宫。”
安意昭停下了扎包袱的手,沉默了许久,扎紧了包袱,说:“三年,很快的,放心吧石榴。”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说着让石榴放心,其实是在安慰自己,这一去,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要面临的又是什么,她不知道。
“小姐……”石榴眼泪掉了下来,说:“那我跟你一起进宫,你一个人去,没人照顾你,准要受委屈。”
安意昭拉着石榴的手说:“你留着,说不定爹回来了,家里得有个人。”
“小姐……”石榴抱住她哭了。
“石榴,”安意昭拉着石榴的手失落地说:“我要跟卫扬怎么说,卫扬知道了一定会伤心……”
“小姐,你以前教我的那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一定会等你的。”
安意昭点了一下头眼里闪出泪花,许久,又说:“我想跟卫扬告个别。”
傍晚,夕阳逐渐西下,安意昭站在荷香茶楼门外,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跟卫扬说,他听到一定会伤心了,三年,他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儿……
安意昭犹豫再三,终于跨进了茶楼的门,迎过来一个姑娘,荷香茶楼老板的女儿苏珮珊。
苏珮珊过来了,问:“姑娘,你是找人吗?”
“请问姑娘,萧卫扬在这里吗?”
“你找卫扬哥啊,他出去了,还没回来,你是?”
“我是……他朋友,他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你叫什么,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
“安意昭。”
苏珮珊顿了一下,想起上次,爹和卫扬哥说的话。
“叔叔,”萧卫扬沉默了一下,说:“我心里已经有一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