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再次被惊到了,这穆宁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先前他动不动就说能让康国皇室如何如何,她还当他是吹牛皮,说大话,可眼下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因她前世在康国皇宫里住了十年,认得清清楚楚,那画像上的几个人确是康弘和他的父兄,且画得是分毫不错,连康弘左眼比右眼微大了那么一丢丢都给画了出来,除非是能近身见过他的,不可能会知道康弘是个大小眼,就连画师给康弘画像时都不敢照实这么画,这穆宁公子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几幅人像?
穆宁偏不解开她的疑惑,只管问她,“你嫌弃我不够英俊,拒了我的求婚,可你若回去选秀,老康家的那几个男人,全都是些相貌平庸之人,如何配得上你?”
以她的容貌风华,只要康国皇室那帮子人眼不瞎,定会将她给选到宫中,他绝不能让这般水灵灵的一棵小白菜,被康国皇室那几头猪给拱了。
“此次的选秀,由佟皇后主持,主要是为几位皇子及宗亲选妃,佟皇后她……不会选中我的。”
前世佟皇后会选她,是因为她恪守妇德规训,一意的贞静藏拙,这才入了佟皇后的眼,若是这回她反其道而行之,又有个处处学她前世的温岺做陪衬,定然会让佟皇后厌弃了她,撂了她的牌子。
当然,最好还是能想个法子,装病不去选秀,只是这个法子却不便现下就讲出来。
穆宁却以为她说这话只是个托辞,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想进宫去当一回秀女吗?这么有把握自己会落选?”
跟着温岚便觉手中一暖,低下头一瞧,见是个小小玉瓶,想是被他攥在手中久了,带着一丝暖意。
“这瓶子里装着的药叫做天女散花,每日用在妆粉里,便会让脸上起一层痘疹,看上去像是起了天花,只消不用这药粉,过上半个月,那痘疹便会自行消去,不伤半点容颜,也不会有损身体,最是好用不过。”
他似是生怕温岚会拒绝,给完东西转身拎起那躺在地上的采花贼,便要走。
温岚手握着那玉瓶,忙喊道:“公子留步!”
虽然知道穆宁不愿她选秀,有他自己的一份私心,但他今晚又救了她一命,有些话她还是得要告诉他知道。
“敢问穆公子,您要去燕京,所为何事?”若穆宁当真就是程慕和,那他此番进京,多半就是去投靠安王。
“自然是去求亲的。温姑娘瞧不上我,我也不能只守着你这一棵树吊死,我都三十了,总得赶紧娶个夫人才是,燕京城中有的是名门闺秀,本公子打算去挑一个合心可意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她迎回来。”他故意这么说,想让温岚心里酸上一酸。
温岚却舒心笑道:“如此甚好,祝公子早日迎娶佳偶。”
倒把穆宁呕得险些吐出口血来,他正在郁闷,却听小姑娘又道:“听闻穆公子和程慕和程大老板是至交好友,还请您替我跟程大老板带一句话。”
“什么话?”穆宁狐疑道,这小丫头应该不知道程慕和也是他吧。
“他命中有一克星,若想此生平安,请他远离南铭朝在燕京的那位质子——安王殿下。”
“你不过才见了他一面,为何这般挂心于他?”穆宁愤愤不平道。
温岚无语,怎的这位穆宁公子总是不按牌理出牌,一般人听到她这样讲,不都是会先问她怎么会知道安王是程慕和的克星。可这位公子倒先吃起飞醋来了,没准还是吃他自己的飞醋。
“我虽只见过程大老板一面,但全仰赖他,我才能得了二十五万两银子的分红,是以,既知他命中有一劫难,自然要告诉给他知道。”
穆宁恨不能一掌拍自己脑袋上,好把里头的水给拍出来,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了,闲着没事,披着两个身份在江湖上乱混,这下可好,明明帮心上人赚了大把银子,却不能告诉给她知道,只能嘀咕一句,“那里有十五万银票还是我亲手给你的呢!”
“不过,你怎知他命中有一劫难,还是安王殿下?”安王是他的亲弟弟,如何会对他不利?
见这位公子总算问到正事儿上,温岚忙把早就想好的托辞说出来,“我先前不是做了个梦吗,正是梦中散财童子指点,我才敢入股他的四海船行,他此生有个会害他的克星,我也在是在梦中听那散财童子对玉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