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声响,在这林子里听起来格外真切。
脸颊火辣辣的疼,陶庆天捂着脸,满眼都是震惊。他是真的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亲妹妹出手打了。
陶真真晃了晃打疼的手,眼神轻蔑的看着自家兄长:“身为朝廷官员,做事糊涂,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冷待妻子八年,却又如此不顾王法的维护小妾。陶大人,做人可没有你这么自私的。江氏这些年为你付出的可还少吗?她把全副身家都交给了你,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身为男人,你没有担当,自私自利。宠妾灭妻,听信谗言,做的一笔笔糊涂事简直数都数不过来。这些年若不是舅舅在宫中极力维护着,凭你这样的人品,怕是早都叫人家罢了官了。”
“她容氏算什么,那就是一个贱人。为了自己的荣华,费尽心尽,枉顾人命。这样的恶毒的女人拖出去沉塘都不够,你竟然还想护着她。你真是太叫人寒心了。”
回府这些日子,亲眼目睹了自家哥哥做下的糊涂事。陶真真恨铁不成钢,指着自家兄长的鼻子,骂的字字铿锵。每句话都跟石头块似的,狠狠的砸在了陶庆天的心尖上。也得亏了这是他亲妹妹,倘若换一个人这么骂,早就叫他丢到府外去了。
陶庆天叫自家妹妹骂的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好半天才嗫嚅着说了一句:“妹妹,你就饶了哥哥吧……”
“饶不饶的,也都是你自找的。我回府那日就同你说过,叫你想办法将嫂子放出来。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陶庆天绷着脸看了江氏一眼,有些为难的道:“事关重大,还是等母亲出关再说吧。你也知道,我常期不在府中,许多事也不能做主。”
“母亲那边我可以去说,现在问的是你的意思。你可是这府中的主子,当着小瑾儿和嫂子的面,说句公道话真的有这么难吗?”
陶庆天叫妹妹说得很是犹豫,扭头看了江氏一眼,最终还是勉强点头应承道:“这……既然如此,就解除了禁足的命令吧。从今日起江氏恢复当家主母的权利,兰馨苑的下人也可随意外出走动。”
“江氏,你自由了。”被逼到这个份上,陶老爷也有些羞恼。挥袖擦掉额头热汗,转头带着书童离开。
容氏始终在地上跪着,眼睁睁看着陶老爷离开,绝望的大喊一声:“老爷!您真的不管妾身了吗?”
陶庆天身形一顿,却始终没有再回头。
陶真真气的上前狠狠踹了容氏一脚,转头望着陶瑾:“小瑾儿,你说这贱人该怎么处置才好?”
“她身上背着人命,理应送到京畿府去。”
“孙氏一事已经事过多年,便是将她送到衙门里,怕是也得给送回来。我看倒不如直接就地吊死,做了这么多的孽,她也是死有余辜。”陶真真这一狠起来,身上倒能看见几分戴氏的影子。
陶瑾连忙阻拦的道:“不可,姑姑还是命人将她和孙氏的骸骨一起送到官府去吧。究竟会怎么判,只管听那位大人的就是。”
马管事也参与了今晚的事,闻言连忙从人群中站出来,拱着手对陶真真道:“姑奶奶您尽管放心,京畿府那不是还有一桩命案呢?那人是容姨娘的心腹,如今死的离奇,定然也跟她脱不了关系。您只管将人送去就是,奴才保证她不会得了好。”
陶真真一点就通,闻言立刻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连夜将人送去,免得夜长梦多,徒生了变故。”
对于这个活,马管事简直乐不可支。连忙吩咐两个小厮过来将容氏绑了。
容氏吓得两腿发软,死死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一
个劲的求饶:“姑姑,夫人,你们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
江氏擦掉脸上的泪水,冷眼睨着容氏:“害人者,人恒害之。今日有这个结果,都是你自己一手作出来的,怪不得旁人。”
容氏双手死死的抱着一根竹子,呜呜咽咽,哭声十分凄凉。
马管事冷笑一声,上前用脚狠狠碾压容氏手掌,直将那细嫩的指头都碾进土中,这才松开。
“再敢挣扎,我就剁了你的手。”马管事报了仇,心中畅快淋漓。
两个小厮一人抓着一条腿,直接将容氏就地拖走。竹林地上有不少砍断了的竹子尖,没走几步,容氏身上的衣服就给划开,后背血流如注,疼的嗷嗷直叫。
那声音甚是凄厉,听得人心惊胆战。
此时夜已深沉,陶瑾见江氏脸色不好看,便柔声安慰道:“折腾这么晚,母亲怕是也累了。今夜就去女儿的静风居住一晚,明儿叫人将兰馨苑好好修葺一番,您再住回去。”
江氏自然无异议,一手拉着陶瑾,一手拉着陶真真,三人并肩往静风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