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扇贝最多吐吐沙子，最流弊的也就贡献个珍珠。
这只不寻常的扇贝吧，特别不走寻常路。
它吐了满鼎的焦黑叶子，湿哒哒、黏稠稠的，尚有一些没有消化的，看起来像是什么藤蔓，上头还有零星的紫花。
“我感觉要吐了。”扇贝被淹没在自己吐的叶子里，特别虚弱地道。
这场面十分像菜场关门后的垃圾堆。
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一只不新鲜了的扇贝被丢弃在烂菜叶堆里。
和刚刚凶残的样子判若两贝。
“你已经吐了。”莫琼好脾气地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
“我……呕！”扇贝又吐了一波，这次光吐了水，褐色的茶水闻起来和叶子是一样的怪味道。
莫琼也不嫌脏，捏了几片仔细观察，还凑近嗅了嗅味道，他正好认识这种叶子，“扇贝啊，你吃什么多水莽草干什么？”
如果扇贝是个人，早就凉透了。
“我也不知道。”扇贝沉在水底，声音模模糊糊的，更加虚弱了，“我，龙子，救我，给你钱。”
笼子？聋子？什么子？
“稍等，我问一下瑞羽真人。”莫琼把手机摸出来，“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你涮一涮烤扇贝了，反正你都吐干净了。”
“……好。”扇贝委委屈屈。
莫琼撩起袖子，把它从水里捞起来，一手托着，一手拍照发给瑞羽真人。
还开了闪光灯。
贫穷的小穷：【扇贝出水图.jpg】真人，我在阵中遇到一只扇贝，您认识吗？
瑞羽真人秒回，他的头像是本鹤的云中美照，所以微信名叫云中鹤。
……真人估计没看过武侠小说。
云中鹤：……
贫穷的小穷：怎么啦真人？
云中鹤：……
贫穷的小穷：真人？莫不是我遇到的是幻象？
云中鹤：……不是，从那个入口进去，不会遇到幻象。你把他怎么样了？
照片上看着实在是太惨了，认识千八百年了，也没见过这位耷拉着壳露出软肉。
今天真是长见识的一天。
贫穷的小穷：我没有怎么样他，但是他吐了很多水莽草，那东西有毒。
云中鹤：你把他冲干净放在原地就可以了，不要耽误你自己面试。
贫穷的小穷：好的，明白了。
贫穷的小穷：您知道这是个什么品种的扇贝吗？这么大的扇贝我还没吃过，不知道产地是哪里，看起来真好吃。
瑞羽真人翅膀捧着手机纠结了很久，说出事实吧，这位阵眼实在太丢人，不说吧，小穷这一句接一句的，看起来是特别很想吃，他有点怕小穷真的把这位当扇贝吃了。
凤祺凑在边上窥屏，凉凉道，“还是说吧，不然过一会儿你收到的就是烤扇贝的遗照了。不过你放心，他肯定会打包回来分给我们一起吃。”
死贫道就得也死道友。
反正不能他一个人丢人。
瑞羽一想，这个小鸡说得居然很有道理
算了，和脸比，还是命重要。
啄木鸟似的用喙把真相给发过去了。
云中鹤：这是掌管青州的龙子椒图，你不要欺负它了。
这个扇贝是椒图。
扇贝。
是椒图。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地问瑞羽：真的是那个椒图吗？还是这个扇贝的品种叫椒图
云中鹤：……真的是那个椒图，他怎么变成个扇贝的，晚点再跟你解释。
扇贝刚刚的确也说的自己是“龙子”。
童年幻灭了。
在师父的睡前故事里，龙九子是上古龙神留下的守护者，大地划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这九个州，由龙九子分管。
诸神陨落的时候，是他们舍生忘死地拯救了九州。
莫琼是丹阳子从路边垃圾桶捡来的，捡到的时候，这小孩儿正可怜兮兮地在舔人家丢掉的干脆面袋子。
据师叔青阳子说，他师父当时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等被抱回镇星宗，小孩儿虽然吃饱穿暖了，但是总是不肯睡觉。
怕睡觉了，醒来会发现这是一场梦，又怕睡着了被丢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