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玉铃铛随着人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当当给静谧地长廊带来些许活泼轻快感。
“嗨,这声一听就是咱们的云容来了。快去把人接进来。”老夫人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珐琅彩勺丢在碗中,“老二家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这一听阿就是咱们安家的大小姐来了。”二房的大夫人孔氏捏着帕子强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暗地里狠狠地绞了绞帕子。
她瞪了瞪一旁服侍的两个庶女,心中暗骂真是没用的家伙。服侍了这么久结果人家嫡亲大小姐来了老夫人眼里立马没有了你。
受到嫡母怒视二房庶出的二小姐安文柳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堆积在心里。她没多大本事,只能潜伏着等到合适的时候狠狠地给自己讨厌的人来上一刀。
安文柳将自己心思藏得极深,因此在孔氏看来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心中啐了一口转头又带着笑意去迎接进来的那人。
“大姐姐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同是二房庶出的三小姐安文荷不像安文柳那般唯唯诺诺,反而热情地很,“大姐姐打扮得可真是让人惊艳,就像大伯常说,真是咱们安家的明珠。”
话音刚落,一种突如其来的不怀好意的期待的小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张巧嘴明着是夸人,可是这语气却不像是称赞的样子。
明是老夫人刚吃完却说等了好久,摆明了是给人上眼药。嘴上说着夸赞,心中的意思可是千绕万绕。
重活一次的安云容可不是以前那个认为满世界都是灿烂阳光的小姑娘,她见过人性的黑暗面。此时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人的恶毒心思。
“三妹妹这话说的。”安云容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嘴角带着笑意说。
重来一世,她有了更多的沉稳,少了几分小性子倒让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有些猝不及防。
“祖母你看,三妹妹还是小孩子心性,我看她恨不得装上两个翅膀,扑棱着就飞到那招灵寺去了。”
一听这话,安文荷愕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见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安文荷无奈怯怯表示,“我……我就是想出去玩,大姐姐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去……”
扬起一抹笑,安云容挑眉坦然,“我自然是比你聪明的。”
自信而又张扬的美,不像以前的骄横,更添一丝明艳的色彩。一瞬间众人都觉得安云容似乎哪里变了,可有说不上来。
“哈哈哈。好了好了。”老夫人阅历丰富,小姑娘家的小把戏她都一清二楚。可她并不讨厌安云容这样。
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容儿自然是谁都比不过的。老夫人撇了撇垂头丧气的安文荷,心中长叹一声。终归是庶出的丫头,心机不够还出来摆弄,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家门不幸。
“唉。”老夫人摇头,“她就这样了。云容,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是不是又病了,听下人说昨晚魇着了?”
“祖母。”再次听见而慈爱的嗓音,安云容有些控制不住地眼角湿润。
老夫人满脸慈爱,对于这个长房的嫡女疼爱的很。长的明艳不像其他的姑娘一脸小家子气,这性格也是顶好的。对于这个大孙女,她是又是骄傲又是真心疼爱。
“你阿,就是身子弱,还娇气。”老夫人拍了拍安云容的手又道,“怎么今天去招灵寺得替你求个平安符日日带在身边才好……”
老夫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语,安云容听得很是动容。上辈子最疼她的老妇人在中秋过后不久就辞世,大夫说是因过喜而突发的心疾。
她本就不信,祖母身子一向是好的。再者她看着祖母并不多大喜欢安望梅怎么会因为过于欣喜而发心疾?
上辈子的她单纯无知,现在想来一切透着诡异。
“行了,容儿。”
一位面容些许带些憔悴的妇人擦了手进屋,这正是安云容的母亲季氏。
“这么大人了得懂事别老让你祖母操心。”这话一出,冰冷冷的语气让安云容瞬间清醒。
“是,母亲。”
“母亲,这次去招灵寺的行李下人们已经收拾好了,是现在就启程吗?”
季氏恍然装作没听见安云容昨天魇着了的事,一副冷淡的样子。这会也就对着去招灵寺祈福的事上点心。
众人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谁不知道这安府的大夫人不喜自己的大女儿,天天惦记着那个流落在外的小女儿。
从早到晚天天呆在佛堂为自己的小女儿祈福,祈求快点找到她。
“乖孩子,你同我一起坐一车。”老夫人拍了拍安云容的手安抚。
众人依次上了马车,车上除了最年幼的四少爷安望枫一同前去,其余的都是女眷。
六七辆马车依次出发,噔噔噔地马蹄声渐行渐远。
老夫人的车是最为舒适的,薄薄的鸭绒垫上放了一盆洗好的果子,淡淡的果香配上刚煮的薄荷茶也是格外清爽。
“容儿啊,你也别怪你娘亲。”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当初梅儿丢的时候还小,你娘总觉得对不起那孩子,她心里上过不去。连带着对你也是迁怒。”
安云容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思绪却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个时候安寻梅才两岁,四岁的她提议要带着安寻梅去花园荡秋千。
说是荡秋千,却也是她玩,然后让乳母抱着安寻梅在树下呆着。
却没想那个时候正值朝廷动乱,叛逆的左相居然让手下闯入重要大臣家中绑架人质并且压到一个大房子中关押起来。
后来有人故意引起混乱,趁着混乱企图将人救走。可令人意外的是,混乱中两岁的安寻梅让人给拐走了。
正是如此,亲生母亲季氏才对着安云容面露不喜,她一直认为都是安云容才会使自己的幼女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