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慕容抱着怀里的江檀,先开口问道:“你们家的那个陆颜冬,到底什么意思,这亲事都提了,难不成是要反悔吗?她可都答应我们家三小子了。”
陆文景都成众矢之的了,仍不局促,解释道:“老夫人,您先别气,晚辈今天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说罢,迟疑了两秒,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来放在桌上。
江淮双眸微眯,却见江歇浑身一凛,不安的坐直身子:“这是什么?”
陆文景面露为难,扼腕道:“三公子,实在是对不起。”
花君瞪眼,直接站起身来,指着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陆家难道要退亲吗?”回头看着江淮,那人的脸色沉的快能滴出墨汁来,她气愤道,“君幸!”
江淮瞥眼陆文景:“大汤民风开放,婚嫁自由,亲事提了再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要退亲,也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江家,不就白白成了全长安的笑柄了吗?”
“还有。”她补了一句,“就是要退,也得是我们江家退。”
陆文景点了点头,看向白帕子的目光多有沉重:“其实,自打侯爷带人去我们家提了亲之后,颜冬就一直郁郁寡欢。”环视四周,叹了口气,“想必诸位也知道,我们家颜冬的身世,她觉得配不上三公子,配不上你们江家。”
江歇垂眸,盯着手上那个用杏核穿成的手钏,一直想给陆颜冬,只可惜没有机会,这丫头死活不肯见他。
他声音极低:“这张白帕子,是她让你给我的?”
陆文景点头:“是。”可惜的点了点头,“她说了,你身份尊贵,她与你是云泥之别,虽然有幸抬举,但也有自知之明,就不高攀了。”
他话音刚落,江歇轰然起立。
他眼底血红,便显得脸色更加苍白,此刻被情绪催动,胸口起伏的厉害,袖子下的拳头紧攥着,为了压抑痛苦,手背上的血管几乎要涨爆。
陆文景一愣,警惕的看着他。
江淮盯着对面的地砖,眼底极冷且极怒,语气却平静:“你干什么去?”
江歇身子甚有发抖,从齿缝里逼出话来:“去找陆颜冬。”
江淮面无表情:“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往上贴什么!”
江歇侧过头看她。
江淮也微抬头看他。
视线交锋,气氛一瞬凝固。
陆文景见势,趁机道:“御侍大人,三公子,你们先别激动。”说着,表情略有缓和,一个踌躇,道出今日来的目的,“其实,我来之前,我父亲特地交代了我一件事,要我问问您的意见?”
江淮转过头,下巴一挑,示意他说。
陆文景果然是心急了,干脆道:“您看这样,您既是要和我们陆家联姻。”摊了摊手,缓和气氛的笑了笑,“那说白了,娶谁都一样不是?”
江淮眉间一蹙:“娶谁都一样?”
陆文景笑道:“您看我大妹文玉,论长相身条,都比陆颜冬那丫头好太多了,既然她成不了,我大妹又对三公子一往情深,不如,您看……”
他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口,因为江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