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猛地涌出一抹不甘来,只是在太后面前不必伪装,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赌气:“君幸从不意气用事,只是年的举步维艰,大任仍是毫无进展。”
“那你想怎样?”太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想明天就把皇帝从龙椅上拽下来,再把彦儿给硬推上去吗?”
江淮薄唇紧抿,不肯反驳。
当然,若是让她选择,最好是一身轻松,什么扶统大任,什么旧臣安危,与她何干?凭什么要她一人维持?
年来,数次杀身之险,任谁都会委屈,但太后的言语之意,便是叫她发泄,也不许。
凭什么!
她攥紧了拳头,眼瞧着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鼓起。
太后一眼便看出来她想的是什么,冷淡道:“千年前,林朝为报国仇,隐姓埋名近二十年方得机会,诛去姜家,夺回帝座,你这才年,算得了什么?”
江淮脑袋杂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恍惚,说出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那段话来。
“如今天下将将稳固,十九年过去,百姓中还有几个记得当初的佛门之事?谁还记得长信王?到时候宁历坐稳江山,我等还有何机会将这社稷夺回?更何况,世子被病痛缠身,怕是也挺不了几时,事同而理不同,年已经太久了。”
太后微扬下巴,冷冷道:“那你想干什么?”
江淮先是不言,随后,薄唇轻而易举的蹦出那两个惊天动地的字。
“弑君。”
炉鼎内的檀香在那一刻燃烧殆尽,红点消失,白烟不复,殿内有一瞬间的死寂,只听啪嗒一声,原是花桌上的那盆文心兰,掉了片叶子。
太后唤了人来,坐回软榻上。
桐闻声而来,她自然听到了那祸水东引的两个字,有些不安道:“太后?”
太后挥手,不去看她:“掌嘴。”
桐有些为难,但她伴随太后多年,甚知那人脾性,眼下劝阻已无用处,只好走到江淮身边,低低道:“御侍大人,得罪了。”
说着,论起手掌,猛挥过去!
‘啪’
江淮闷哼,桐尾指上的指尖很长,划过脸颊犹如尖刀,但疼痛带给她的不是气恼,而是清醒和沉稳,这叫她的心逐渐安了下来。
“再打。”太后命令道。
桐照做,江淮仍是一声不吭的受下。
只是疼痛叠加,至第三下时,左半边脸已经没有知觉了。
“够了。”太后叫其停止,随后对江淮道,“你可还记得,方才说了些什么?”
江淮垂眸,声音低冷:“胡言乱语,随风而逝。”
太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几巴掌,是要把你打醒,为官多年,深谙朝堂之道,竟还管不住自己的那张破嘴,你要知道,这两个字说出来简单,可代价,却是你付不起的,便是丹铁券的行使,老祖也定了规矩,万罪皆可恕,唯独弑君,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