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穗抿嘴,“无相功不是邪功。”
戎执没有丝毫争辩的心,附和道:“无相功确实不是邪功。那鬼行功呢?”
秦穗想着三师兄诊治的一个病人,道:“鬼行功第三层,性情暴躁易怒,第四层,嗜血嗜杀,第五层,无情无爱,第六层,行将枯木。”
戎执在练鬼行功前就已知晓这些,“寿命减少也无所谓,痛痛快快地活十年,也比窝囊被欺地活三十年,更高。”
秦穗清清冷冷地看着他。
戎执闭嘴,直腰挺背,乖乖巧巧。
秦穗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像三师兄那般,定期地对徒弟进行思想教导。
“如果你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我会亲手杀了你。”秦穗直言告诫。
戎执眨巴眼,弱弱道:“如果我武功在你之上,你杀不了我呢?”
秦穗眼神黑沉地看着他。
戎执用手捂住嘴巴,眨眼,再眨眼。
秦穗考虑的更多一些,在戎执做好了准备后,她又多准备了两天。
为保万无一失,她把三师兄给她准备的药粉,撒到药桶中,让他泡在里面,一点一点地抽出他暴虐的内力。
内力全部抽走后,秦穗熟练地运行无相功第二层气无形在他的身体中游走了一遍来温养气穴。
戎执活动着四肢,暴虐的内力确实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内力全部消散后,不仅没有虚弱感,反而更轻松了一些。
戎执如今与苗丝醉在一个起跑线上,每日都在山上或瀑布下练基本功。
苗丝醉有人陪着练基本功,不再喊着枯燥无趣了。
两人日日相伴,被苗丝醉单方面断掉的师兄弟情又被他单方面的接了回来。
三皇子气的咬牙。
卓老的年龄大了,这一次又是伤筋动骨的大难,需要调养一两年才能慢慢地恢复过来。
他忧心弈北的情况,让三皇子雇了一辆马车带他去弈北看一看救灾的情况。
从弈南到弈北,走了十天,中间卓老又害了一场病,停车休息了两日才继续赶路。
到达弈北,卓老被苗丝醉扶着站在城墙上看了看城内的情况,松了一口气。
弈北的情况比以往害灾时好很多,灾民的精神头都在。
卓老的身体禁不起折腾,秦穗让卓老和苗丝醉在城外住下,她带着戎执和三皇子去城内看粮食和药草的救济情况。
三人刚入城,就被守在城门下的藏白宫小宫女认出,小宫女领着三人到城北的一排房屋前。
“按照药方做出来的药水很管用,瘟疫已经控制住了,第一波喝药的病人已经不发烧了,个别的也清醒了过来。”
三皇子看着忙来忙去的藏白宫小宫女,问道:“你们中间有人感染吗?”
“没有。”小宫女道:“我们每天都用药水喷洒房屋,煮饭的水也是药水。”
小宫女等三人没了其他问题,又回去城门下忙碌。
弈北灾情已得到控制的消息传开,有些背井离乡的灾民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来,她守在城门下,就是查看回城灾民的情况,感染瘟疫的带到城北,没有感染的去城南。
城中有不顾生死自始至终都留在这里的地方官,有驻扎在城内维护治安的士兵,还有前来帮忙的藏白宫宫女和其他仁心仁术的医师。
一切都井井有条。
太守在城南的一家客栈中拜见了寿穂长公主和三皇子,太守府在弈北瘟疫渐起时被趁乱暴起的山贼给抢劫一空,他便住到了客栈。
“城东和城西破败的样子是在药草和粮食没运来前造成的,药草和粮食被藏白宫的小宫女们运过来后,弈北才活了过来。”太守感激地给秦穗连磕了三个头,他从藏白宫小宫女那里知晓了购买药草和粮食的赈银是寿穂长公主找回的。
三皇子来到弈北,整个人沉淀了下来,身为皇子的职责让他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他见过的世面和接受过的教育,注定了他比太守更好地解决弈北的后续建设。
在三皇子不说一句辛苦地奔走在弈北城内城外时,无论是苗丝醉还是戎执都高看了他一眼。
而秦穗和卓老只觉寻常,这是一个皇子本应该做的。
苗丝醉看着师傅和三皇子这幅理所应该的模样,对朝廷有了好奇。
就像三皇子不懂江湖,苗丝醉也不懂朝廷。
秦穗蹲在干裂成块的田地里,捏起一块土放在嘴里尝了尝。
一个干巴巴的老头走过来,阴阳怪气道:“别人试吃草药,你试吃土?”
秦穗拍拍手,看向这个满眼恶意的人。
老头手上的虎头杖使劲敲了两下,在地上敲出了一个坑。
秦穗歪歪头,跺了跺脚,地裂,深一米。
老头的手颤了颤,放弃了威胁。
“谁告诉了你神水的药方?”老头自弈北灾民不再购买他的神水后,就知道了他的神水药方泄露了,他查了很久的内鬼,也没查出是谁。
秦穗提起竹篓,一言不发地离开。
她不想跟陌生人说话。
“诶。”老头疾走两步,用虎头杖拦住,“你个小姑娘,怎地这么不知礼节。”
秦穗静静地看着他倚老卖老。
她是写入皇室族谱的寿穂长公主,没有比她身份更尊贵的人了。
如果她抬出身份,任何人见到她都应俯首叩头。</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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