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料见不会是什么动听的好话,末了只听她啐了一声不痛不痒的“不识抬举”,又因她这些日子以来在自己跟前总做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所谓襄姬派头,瞧着实在是过分老实了一些,许久未曾听他唤自己一声名讳,便是再有怨怅之气顷刻也烟消云散了。
“朕还有什么不是,你且一并说了。”他话音未落,蔡莲寅这才打着伞往他二人这里来,燕怀瑾索性一把将她搂进伞下,一面将伞柄接过来,“先回朕那里去?”
他二人当众如此行径可谓是明目张胆了。
横竖徐杳从来不在意这些,眼下更不拿乔:“回落英榭。”
栖身进了轿辇,蔡莲寅才替他二人卷下轿帷,她已被人圈着腰坐在膝上,她还未曾来得及反应过来,手心已是空无一物。
燕怀瑾几乎是不着痕迹般便将她适才择的秋海棠替她簪在了鬓边。
她捧过他一张脸,掌心里还有几分凉意,试图在他眼里映出这花簪得正不正,半晌未果,突兀间却被人抱着腰际往上托了一托,她便成了正坐在他膝上的姿势,裙摆大开,大喇喇地盖在他衣裾上。
她原也不是忸怩之人,见状却难免生出几分羞羞答答的臊意,唇瓣微动正欲开口,下一瞬却被他趁了可乘之机,本来正经捧着他面颊的一双手也不知所措搭在他肩上。
鬓边的秋海棠上头还淌着几滴露珠,此刻颤颤巍巍,衬着她一张脸愈发酡红。
她好容易得了空隙喘息过来,又听见燕怀瑾同她耳鬓厮磨,因她今日戴了一对珊瑚耳坠,他一路游离在她的颈窝里,末了啄了一口她的锁骨心,她禁不住有过一瞬的战栗,便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舒不舒服?”
一本正经端详起她,似乎是在等她一句夸。
她阖上眼,他看见她喉头微动,白玉一般的肌底子上印着适才的痕迹:“舒服。”
她被这一番撩拨,到底也有几分思绪恍惚,正是目眩神迷之际,自始至终只由他抱在怀里,直到“哗啦——”一声,珠帘被人懵然挑开,她已经不知不觉被他带进寝殿。
枕在一片软褥之上,他的指尖方才去够她的衿带,便被她半推半就摁住了腕肘,潋滟一对柳叶眼,信誓旦旦望着他:
“你同新晋的刘才人也是这样勾勾搭搭的吗?”
她这话实在煞风景,他大抵也是气得极了,反倒岔笑了两声,末了还是同她伏低作小:“只同你勾勾搭搭的。”
“才没有,倒是你——”徐杳又是嗔他一眼,“你和她在千鲫池,可着劲儿眉来眼去呢。”
不曾想他在她眉眼之间落下一吻,她几乎是下意识敛下眼帘,竟生出几分柔情蜜意得滋味。
“可是这样眉来眼去?”
他一面同她唇齿相交,一面轻车熟路地替她宽衣解带起来,偏偏福无双至,乐极生悲。
果不其然见徐杳笑的乐不可支,还不忘搪塞他一句:“一时没有想起来。”
燕怀瑾彼时早已盘算了一番,想着大概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场的缘故,到底也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郑重其事告诉她:“你的贤德,只需要用来讨好朕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