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场雨(1 / 2)

第31场雨

雨下了一整天,到这个点依旧未歇,淅淅沥沥,洋洋洒洒。

宛丘今年的雨多得都有些泛滥成灾了。

细雨微风,昏黄的一抹路灯光,外头的世界是阴冷而又沉默的。

车厢里寂静无声,一切感官接收到的讯息都会被无限放大。

两唇相贴,童时誉的身体本能地僵硬起来,脑袋瞬间放空,不会思考。

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是的了,就是这个感觉。太过熟悉,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感觉。

他还记得沈君瑜醉酒那晚,她神志不清地跑到他家,她把他当成叶初阳,也是这样火急火燎,却又混沌不明。

年轻的女人有些急促,有些毛糙,又似乎有些沉醉,更带着一份义无反顾的孤勇。

她是不是又把他当成叶初阳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立刻被他否定了。

不重要了,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舍不得放掉这片刻的温存。即便她把他当成别人,他也认了。

一段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他更是输得彻底,从第一眼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为了她,他甘愿认输,甘愿意乱情迷,甘愿被俘虏,甘愿做囚徒。

他一把扣住女人的脑袋,也打算放手博一把。

男人很快就反客为主,霸道无比,可又无不流露出温柔。

沈君瑜清晰无比地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心脏聒噪,心跳如擂鼓,呼吸越来越急促。

触感清晰,她真切地知道她并不反感他的亲近,相反的她无比依赖这种亲近。

两人离得那么近,男人身上有她一直熟悉的一生之水的味道。过去她一直依赖这个香味,如今更是彻底沦陷。

它能让她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渐渐打开自己,卸下防备,褪去不安,忘记了一切。

男人的温柔悉数展现,毫无保留。

“我今晚能留下来吗?”男人的眼睛炙热而明亮,话也说得坦坦荡荡。

很少有男人对女人提出这个请求时能这么坦荡。

越是坦荡,就越是让人难以拒绝。

都是成年人了,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或许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他愿意把命给自己,而她也愿意跟着他赌一把。连生死都可以忽略不计,其余的又有什么难的。

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温暖都想尽可能的抓住。何况他给她的是他的全部。

她太需要这份温暖了。

她是成年人,能够负担起一份感情,更能对自己负责。

既然不排斥,她不打算为难自己,顺其自然吧。

她撑开厚重的眼皮,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坚定,“好。”

她清楚地看到他笑了下,眉眼遍布柔情。

借着一份孤勇,借着一份义无反顾,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这是一份默契,他们彼此心领神会。

这一刻,沈君瑜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对接下去要发生的一切无比熟悉自然。

他是童时誉,不是别人,单就这一点好像就能让她彻底安心。

“家里有吗?”男人的嗓音低沉无比。

“有,在床头柜。”

沈君瑜看到男人笑了笑。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半开,外头几缕淡淡的微光飘进来,室内半明半昧。

沈君瑜看不怎么清男人的那张脸,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她却看得分明。

那双眼睛很黑,很亮,炯炯有神。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一条游鱼,被困在人世,想放弃一切,却总有牵扯,狠不下心来。

这一天却真切地做了她自己。拿命做赌注,她放手赌了一把。

大抵人就该有这样的孤勇,把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决策。

生死有命,生便是生,若是死,她也认了。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就像童时誉说的那样。

过程很愉悦,结束后身心畅快。

时间有些长,她难免酸疼。

她枕着他的手臂,半晌没动。

“项链怎么没了?”男人摁亮床头灯,暖橘色的一捧光束,温暖柔和。

“什么?”光线刺眼,沈君瑜下意识拿手挡住眼睛,嗓音混沌。

在黑暗处待久了,灯一开,很不适应。

“你脖子上不是挂着条项链么?哪去了?”

“你是说人鱼之泪啊!”她回过神来,“埋了。”

童时誉:“……”

“怎么埋了?”

女人笑了笑,语气清淡无奇,“埋葬过去。”

童时誉:“……”

男人闻之一笑,“还挺有仪式感。”

“饿不饿?”他坐直身体,伸手捞来自己的衬衫。

男人的身材特别好,八块腹肌杠杠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的。

刚才黑灯瞎火的都没看清。她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男人衬衫衣领上有两道明显的红印子。

之前纠缠得太厉害,什么时候蹭上去的口红都不知道。

“饿了。”折腾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吃饭。这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