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有植被,还有桌椅。
坐下前,温浥尘拿纸巾把桌椅擦过一遍。
“你小老板下班了?”
“他不在二院,去了成都的实验室,到9月才回来。不过催的紧,隔天就要给他一份进展汇报。”
明仁笑了笑,之前听他说过,小老板博士毕业之后来的徐老师的组里,比温浥尘大不了几岁。做科研的能力和经验有,带学生的经验很少,杀手锏就是跟在屁股后面一直催一直催。
徐放常干的事是把温浥尘叫到神外去干活打下手,小老板就是巴巴地跟他要进度。
“小老板很喜欢你写书面材料么?”
“还好,一笔带过,并不麻烦。要是我没完成,就拿我写的进度表来跟我对质。”说着,他忍不住笑,“他没带过学生,怕自己带不好,比我还紧张。”
“你这个小导师挺有趣。”
“是挺有趣,而且做事很有责任心。”
他默了默,不管是学术科研还是临床,没有哪条路是好走的。他算是幸运,几个导师要么早早地就鼓励他发论文,要么在临床上尽心尽力地教。
以前听前辈们说读研究生很苦,除了出论文出成果困难之外,还有一些是因为和导师不对盘。要么是观念或性格不合,要么就是某一方人品有瑕疵,尤其导师占据了学生的研究成果,或者刁难学生不给毕业等等问题。
更要命的是,不合适的导师会让学生看透了学医这条路,毕业便转行的不在少数,个中无奈,也只有入了这行才知道。
明仁左右看看,楼顶什么都好,只是照明设施很有限,偌大的地方只有三盏灯,一盏还在转角过去的另一边。
她瞄了一眼时间,11:38。
手撑着下巴,仰脸看向夜空,难得的有几颗星星,大概归功于昨天的大雨。
她在等着时间,温浥尘也一样,甚至比她还有些焦躁,但无论何种情绪,都被他暗暗地压下去,隐藏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
“有点紧张,好怕我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要是等会儿有电话,你不要接。”她看向他,笑眼弯弯,眼睛里落进灯光,很亮。
他带着笑意,点头同意:“好,等你第一个跟我说。”
明仁手不能闲着,等候的时间里,她把盒子打开,六寸的渐变色蓝莓芝士蛋糕。
“我过来的有些晚,因为等这个蛋糕。”把蜡烛拿出来,她问,“这里能点火吗?”
“可以。”
说完,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对视了一眼。
“可是我没有打火机。”她说。
温浥尘不抽烟,这个时候他就还挺后悔自己不抽烟。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很快回来。”
明仁看着他起身下楼,然后对着蛋糕发呆。
蛋糕淡紫色,水当当的,像果冻,很可爱,越看越可爱。她兀自发笑。
温浥尘很快回来,带了火柴来。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她连连摁住他要掏手机的手。
“先别接,生日快乐!”
他看着她紧张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笑出声:“是闹钟。放心,你是第一个,没有谁会掐着点在这个时候来祝我生日快乐。”
她抬手看时间,零点设的什么闹钟?
蜡烛插好,火柴划出“哧”的一声,蜡烛点燃,暖色的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给空气也染上一分暧昧。
“许愿。”明仁双手交叠,端坐地像个小学生,温浥尘照做,闭眼几秒,又睁眼。
“许完了。”他笑,把蜡烛吹灭。
明仁单手撑住脸,看着他,心想着,能这样在一起真好。
“不问我许的什么愿?”他问。
她摇头:“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实现,但是还是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