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浥尘送到房间门口就走了,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层。
明仁洗完澡换了衣服,没人来电话,没人敲门,她躺到床上给程苏发了条微信。
明明的明:苏苏,我又又又遇到温浥尘了
发出去半天,程苏有反应了,不是微信,是语音。
“你不是说陪你爸去钓鱼么?怎么,他们二院把业务都发展到郊区去了?”
“不是。我爸的朋友是他开学之后的导师,导师来,温浥尘自然也来了,巧吧?”
程苏在那边一阵感叹:“不管良缘还是孽缘,你们俩之间必须发生点什么才行,必须!这个命令是我下的。”
明仁笑了一下,程苏在她面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沉稳和矜持,尤其她分手之后,只要遇到还算不错的男人,程苏都怂恿她直接上,不要怂。
“刚刚我掉水里了,是他把我捞上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前几天不就这么说了么?那就是喜欢了呗,上啊!”
明仁脸又开始发热,翻身坐到床边。
“不是,之前只是肤浅地觉得他这个人长得好看,就算无趣,聊天也能赏心悦目吧。就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不自在,”她想描述一下当时的感受,但是却发现自己表达能力已经萎了,“词穷,形容不出来。”
“那你说,哪儿不自在?”
“……”在这之前,她面对温浥尘说什么都无所谓,哪怕说错话了,就当她是在不计后果地撩他,反正大家成年人,谁怕谁。可是,她突然就开始顾忌,怕两人相处的时候冷场,怕自己说错话让人看轻。
这转变未免太突然。
程苏因为她的苦恼而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说:“你胆子也是真的大,明明不会水,为了他去救你,把自己扔湖里喂鱼。”
“我没有,是我扔鱼饵下去,鱼钩好像勾住什么东西了,拉不动。那鱼竿是他借朋友的,我怕给他弄坏了。”细节太复杂,就好像一环扣一环,自己把自己带水里。“结果就是,鱼竿还是折了,我也掉水里了。”
程苏那边听得认真,没说话,她一手手指轻轻拈着床单,紧接着问:“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勾引他啊?我这次真没这个打算,尤其还是在两个长辈的见证之下,一回想他导师那会儿的表情,我就觉得好丢脸。”
“放轻松,越紧张你会越不自然。今晚住那边?”
“不住,工作临时变动,我明天要跟老大出差,今晚得回市里。”
“行啦,别紧张,顺其自然,不要怂,一定不要怂。我这边有点事,什么事晚点再聊。”
程苏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匆匆忙忙挂断。
明仁返回聊天列表,公司的各种群占了前排,往下翻才找到温浥尘的名字。她想给他发消息,突然想起来,回来的路上,他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顺手关机,他下水的时候把手机也带下去了。
温浥尘的房间在楼下,她找到房间号,敲了两下门。
没有反应。
她曲着手指,还打算再敲一次,门从里打开。他已经换了衣服,基本款的白色短T恤和藏蓝色休闲裤。
腿很长,见第一面她就知道。
“我刚刚想起来,你的手机是不是进水了?”
“嗯,正在处理,进来吧。”他让开了道让她进门。
“坐吧,这边有椅子。”他指了指靠窗的两张单人沙发,“要喝点什么吗?不过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不用,你忙你的。”她坐到沙发上,温浥尘也坐到临近的桌边凳子上,桌上放着电吹风,还有已经被拆开的手机,他拿了块吸水的软布小心地擦拭着零件,手指修长但男人的手并不如女人那般纤细,好在事情做的很细致。
她背靠到沙发上:“如果手机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赔你一个新手机吧。”
“应该没坏。”他没抬头,朝擦拭的地方轻吹了口气。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桌面上,也映在他脸上。
可能因为着急修手机,温浥尘头发没完全吹干,这样子看,显得头发尤其黑。不知道是故意留的发型,还是最近太忙没时间剪,额发有些长,快垂到眉毛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工作,白皙的脸上,眼眸半垂着,浓密的睫毛也跟着垂着。高挺的鼻梁下,因为专注,嘴唇紧抿着。她思绪打飘,或许他小时候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