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炽热的下午,酒吧光线依旧昏暗,只有靠窗的位置稍微明亮一些。
段安安坐在窗户旁边,桌上摊开摆着一本刚买来的练习册,正趴在那里做题。
来往的顾客不是很多,偶尔也有注意到段安安的。
毕竟在快餐店或是饮品店写作业很正常,但在酒吧这种地方,怎么瞧都觉得突兀奇怪。
听到他们的议论,段安安写的不是很专心,偶尔朝吧台那边瞧上一眼。
封霄换上干净的白衬衫,上面套着熨帖的黑马甲,脖子上打着漂亮的蝴蝶结。普普通通的酒吧制服,到他身上居然像是从故事书里走出的小王子,美好而又温暖。
他站在吧台边,跟前辈学习招待客人的经验。其实没什么技巧,只是帮进店的客人点单,再把调酒端过去而已。
封霄长得天生好看,之前在花店打工时,就有好多女人冲着他的姿色买花。现在换了个地方,同样惹人瞩目,进店的人都会多问一句是不是新来的实习生。
“小弟弟,你看起来年纪很小啊,不读书了吗?”有位带着铂金项链和大钻戒的女客人叫住封霄,好奇的跟他打听。
“周内读书,周末来打工。”封霄回答。
“怎么想到在酒吧打工?这里可不适合乖孩子?”女人笑了下,把刚端上来的酒递过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整钞压在下面,“喝完。”
封霄扫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喝完里面蓝色的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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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为了教他明白社会的残酷,还是纯粹觉得好玩。
女人要了一瓶威士忌,倒在浅口的三角杯中,又压了一张钞票在下面,“继续。”
如果说第一杯是玩笑,到这里,封霄再迟钝,也明白对方是把他当玩物。
既然决定来酒吧打工,就没什么放不开的。封霄没说话,继续把那杯酒灌下去,半个‘不’字都没说。
下午酒吧客人很少,但零零星星也有几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围过来。
桌上的钞票一张张增加,酒瓶里的高度数白酒渐渐垫底。
威士忌作为调酒常用原料,懂点门道的都知道,这玩意很容易醉人。大家在感慨富婆真有钱的同时,还担心封霄这么灌下去会出事。
“够了吧…喝不下去就认个怂,别闹出事了。”
“你再喝下去,肯定伤身啊。”
周围几个服务生也跟着劝,角落的段安安皱紧眉头,死死握住手中的中性笔。隔了会,他直直站起来,挤开周围的人来到封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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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干涉,段安安还是不管不顾的拦下封霄手里的酒杯,鬼使神差的仰头喝下,而后重重拍在桌上。
“姐姐对不起,他后天还有课,真的不能再喝了!”段安安说完,深深给对方鞠了一躬。
“哦?”那个搞事的富婆挑了下眉,别有所指的说,“你同学倒是比你更识趣。”
封霄转头看了段安安一眼,见他脸上浮现红晕,分明已经醉了。
“你为什么要过来?”封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抓了把头发,转过去跟女人说,“其实我身体对酒精没什么反应,你灌我,其实没用。”
女人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她笑了下站起来,“行吧,是我看走眼了。期待下周见到你。”
说完,她带着包包走到吧台结了账,扬长而去。封霄收起桌上散乱的纸钞,粗粗估算一下,倒顶的上他之前半个多月的工资。
要是段安安不搅局…罢了,如果他不出来,闹剧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你同学醉了,带他走吧。”店长打着哈欠走过来,示意封霄去换衣服。
“那这些钱怎么办?”毕竟是在酒吧收的,按照道理,应该跟店里分成。
“今天只是试用,你没工资,就不算我的员工。”店长看了眼他手里一摞钱,挠了挠脖子说,“不过长得好真赚啊,要每天都来个富婆,一年下来我都能装修了。”
“装、装修什么?”段安安晕晕乎乎的问。
封霄扶住他的身体,有些无奈的让他先别说话。
“所以我面试通过了?”封霄问店长。
“当然,毕竟我是要赚钱的。”店长耸耸肩,豁出去的说,“未成年也认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满十六了吧?”
雇佣未成年当酒吧服务生,顶多是道德谴责。要是他不满十六,那就扯上雇佣童工的问题了。
封霄扯了下嘴角,“当然满了。”
他把段安安放在长沙发上,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又把他买来的练习册收拾好,扶着段安安回去。
在返程的火车站上,段安安晕晕乎乎的靠着封霄的肩膀,睡得很熟,梦中流出的口水濡湿了封霄肩上的衣服,弄得他有些无奈。
“你说说你…”封霄用食指和拇指扯住他脸上的肉,又放开。隔了会又捏住,还小幅度揉了揉。
段安安看起来瘦,脸上却有一点婴儿肥。肉呼呼的,手感特别好。
他被骚扰的不耐烦,哼唧着嘟囔了两声,伸手要去挥开骚扰自己的东西。
封霄在他打过来之前就收了手,段安安扑了个空,转去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别闹。”
说话时,还用沾着口水的脸在封霄衣服上蹭了蹭。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洁癖。”封霄终于玩够了,收了手小声念叨,“否则就把你扔出去了。”
“唔…”段安安呜咽了声,朝这边考的更紧,胳膊自觉的搭过来,环住封霄的胳膊。
他的手臂很软,热呼呼的,带着些微的汗意。
白净的脸因为酒醉泛着红,柔软垂顺的头发因为蹭来蹭去,发梢翘起来,看着更加软萌,怪可爱的。
“你更应该庆幸我不是禽兽,”封霄无奈的挪过视线,看向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不然我就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