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迎被一群侍卫押解回了太子府,郑陆瑜正等着她。
刘翠迎被一路押回自己房间,郑陆瑜正晃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侍卫和下人们早就得了太子的吩咐,将太子妃放进来之后,便都迅速地退下,并关上了房门。
刘翠迎被押解回来,早已在挣扎中搞得自己披头散发,而郑陆瑜坐在那里从容冷静,这场面活像柔弱民女被恶霸强取豪夺。
屋子里光线很暗,郑陆瑜起身吹熄了唯一点着的蜡烛,二人顿时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是郑陆瑜最为熟悉最为依赖的东西。
有些事,是人之天性,也是夫妻之职,他觉得必须要做。而熄了蜡烛,会让他更加安心、更加肆无忌惮一点。
而且,他自私地希望,她能够再一次在黑暗中抱住自己,能够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最不济,她也能陪着自己一起堕入黑暗。
他需要她。
不知为何,自从刘翠迎在马车里抱过他的胳膊之后,他对刘翠迎的态度就变得自私起来。
他不愿陆琦与翠迎过多接触,担心翠迎的光彩会被陆琦分走……
他希望让翠迎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若是不成,那他就打算拉着她一块埋葬在黑暗中……
连他自己都不懂,他何时成了这般自私的人?
他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多年,克制欲望多年,早已披上了一层超脱的皮。可他没想到,这层皮居然被她无意中撕裂,而当压抑一旦被撕裂后,自己居然生出一种共同毁灭的残酷欲望。
而刘翠迎只见郑陆瑜吹熄了蜡烛,然后清冷月光瞬间从窗子透了进来,给屋子里的一切镀上了一层凉意,也衬得他的身影更加决然。
刘翠迎有些怕,他觉得此刻的郑陆瑜浑身沾染着一种好似从地狱带出来的阴森,让她不由得不怕。
但在怕的同时,刘翠迎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认识郑陆瑜这些时日,此刻是她将他看得最清的时候。
奇怪,奇怪,此刻昏暗无比,她连郑陆瑜的五官都看得不甚清楚,却不知为何,觉得能够将他的灵魂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在黑暗之中的郑陆瑜才最真实。
这种奇怪的感觉与恐惧感共同袭来,使得刘翠迎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郑陆瑜已经走到她跟前,揽住了她的肩。
刘翠迎这才从愣神中恢复了神智,她下意识便要拒绝他,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愿意。
于是,刘翠迎立刻想要避开他的手,却被郑陆瑜牢牢抓住躲闪不得,刘翠迎有点急也有点怕,于慌乱之中伸手向四周随便乱摸,然后“倏”地一声干脆利落地抽出挂在墙上的法剑,抵上了郑陆瑜脖颈。
这下子郑陆瑜也有点懵了,她至于……要舞刀弄枪的吗?
刘翠迎干脆利落地说:“我说过,不准你碰我。”
郑陆瑜火气也上来了,这疯女子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呢?难道她不是他的妻子吗?难道她不懂得应该满足丈夫的需求吗?
刘翠迎语调低沉,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过,不准你碰我。”
郑陆瑜也恼了,他不仅没放手,反倒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肩,他倒是想看看,这女子究竟敢不敢伤自己。
下一瞬,郑陆瑜就觉得颈上一凉。
随即,一股热流沿着脖颈流入他的衣领。
郑陆瑜松了手。
他没想到,明明是小孩子心性的刘翠迎,居然在此事上如此坚决。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原来这样抗拒与自己接触。
郑陆瑜一松手,刘翠迎便立刻瘫软在地。
她从未习过武,更不会舞刀弄枪,说实话,用剑割郑陆瑜脖子的时候,她的手都抖成了筛子。
她完全不会掌握力道深浅,生怕自己用力过大,会真的杀了当朝太子,所以,在那一瞬,她已经做好畏罪自裁的准备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绝不能,绝不能让他这样轻贱了自己去……
而一逼走郑陆瑜,刘翠迎就立刻心有余悸地瘫软在地。
郑陆瑜看着跪坐在地瑟瑟发抖的妻子,她都抖成筛子了,可手上还是紧紧握着法剑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