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医生走后没多久,我骚动的八卦之心再也按奈不住。拉着Tony问前问后。
“刚那禽兽天天来给你送饭啊?。”
“算是吧。”
“那你俩现在算啥关系?”
“关系?”他轻声的反问,紧接着短促的嗤笑,“上与被上的关系。”
“那你怎么躺床上去了?”
“哏,看走眼了呗。”
“…,别说,这禽兽长的倒是人畜无害,干干净净的。这叫啥,初恋脸?”
“初恋脸?”Tony低笑,“丫上了床就一发情的畜牲。”
“怎么?听你意思,这里头有事?”
“都是堆烂事,扯皮着呢。我他妈都没理清楚到底他,算,不提了,听汪琛说你?”
没等他说完,我就一五一十的倒出来,“啊,我那也是说不清理还乱,整个一冤大头。不过,到是碰见挺靓的刑警,这几天正准备抽空慰问一下辛勤的颜警官,哦,在顺便把马乐保出来。”
提到马乐,我兴致勃勃的拿出手机,给他看看这人神共愤的雕像脸,“你不是喜欢这型的吗?我验过货,有肉吃,回头撺着饭局,你俩认识认识?”
“且等着吧,我这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提不起性子。”
“行吧,照片发你了,在医院孤独寂寞的时候拿出来解解馋。”
“我谢谢你,有需要我自己解决。马乐也是倒了血霉,遇见你这么个渣女。”
“唉,你别说,要不是因为马乐我也不至于灰头土脸的进局子里去。”
“怎么,说说呗,喏,”说着朱帅帅也就是Tony同志伸手拿来一盒精致的水果拼盘,“闲着也是闲着。”
这事儿,要从悦君转场到西关去开始。
刚进西关去,我和马乐就被那群朋友拉着去了单独的包厢,一群人嘻嘻哈哈坐下,喝酒聊天,你来我往,紫色的沙发上,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暧昧。
马乐跟我坐在角落里,双方在国事国际商业旅游文化乃至娱乐业方面进行了友好而亲切的问谈。谁也没注意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已是夜半三更。场子热到第一个高潮点。
忽然旁边不远处的两个漂亮女人,低声争执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反而吸引了我的注意。
“Shit.Itoldyounottobringthistoday.”
“Babe.don'tworry.Nobodyknowsanythingaboutthis.Let'sjustblowsomeandgethigh.Theywon'tnotice.”
“Ifanyonecaughtususingit,we'dinalotoftrouble.”
"Noonewillknow.Let'sjustgetitdoneinthebathroom.Oh.Comeon.Dontbesuchacowered.Getsomefun.”
“Fine.Just,don'tdoitagain."
此刻,我还没来得及出手,旁边的马乐同志忽然起身,一下扑倒了旁边那位漂亮女人,随着那女人的尖叫声,一把夺过她手机的小透明带,
"Don'tyouknowthisisillegalinChina?YouarenotinFlorida."
"Fuckoff.Givemethat.It'snoneofyourbusiness.OK?"
正当马乐在两个女人的攻势下刚走胜利之意时,包厢门被猛的冲开,警察叔叔闪亮登场。眼见着就是马乐半压着一个外国美女,手里一包明晃晃的透明袋。我与另外一位美女互相扯着头发,周围围着几个不知从何下手岔开我们的汉子。
几个人影迅速冲来,当中有一个影子有点格外的好看,朝着我飞奔过来,吓得美女手一松急忙抱头蹲下,我趁机准备在薅一把她漂染金色头发,为我逝去的发丝在拉几个垫背的。
刚伸出左手,眼瞅着就拽到她头发,忽然被人强势扭转,小腿内侧一疼,我就跪下了。然后就被一个冰凉的物件锁住不能动弹。脸被压在地上,我疼得想骂人。
“别动。”这是一个好听的声音。于是,我更加用力扭着脸想看看这位腿压在我后背上的人长什么样子
哪知道下一秒就被拎起来,推到墙边。
包厢里所有的人均被考上炫彩的玫瑰金的手铐,离马乐最近的几位都当做重要嫌疑人被压到警局审讯室里由当天带队的颜警官,刑警大队缉毒队副队长颜瑾,亲自训话。
审讯室里,好看的颜警官坐在我对面。煞是养眼。我不禁回忆起刚刚在包厢里的激烈运动。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姓名?”
“啊?”
“姓名。”
“Emma.”
颜警官抬眼眼睛微微眯起来,嘴唇轻启,“姓名!”
“阿sir.我…”
“请叫我颜警官,名字。”
他的眉毛稍稍一挑,整张脸上带些久经沙场的凌厉。我怂了。
“金秋雪。”
“性别。”
我略略翻个白眼,“男。”
“年龄?”
卧草?居然没反应。“不到60。”
“从业?”
“专业腐女60年。”
“住址?”
“估计是从这出了门左转,之后左转,左转,再右转,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在”
颜警官转着手中的笔,终于抬起眼晴看着我,虽然面无表情,却依旧那么好看。
“《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35条规定,拒绝或者阻碍人民警察依法执行职务,公然侮辱正在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或者,阻碍人民警察调查取证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金小姐,你如果不能配合我好好做笔录,我也不介意现在就送你进拘留室。”
至此,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整个犯罪经过。呸,是同国外友人亲切交谈的过程,尤其是刻意描绘了我和马乐同志挽救失足妇女的见义勇为的缉毒行动。就连那几句叽哩哇啦的英语也一字不落的全到了出来,生怕漏电任何凸现我舍己为人的龙马精神。
颜警官匆匆写着在本子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字,我就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脖子,被衬衣掩盖的胸膛和腰,再往下,被横在中间的桌子挡的严严实实,丫败性的桌子,我忍不住踢了一脚。惹得颜警官手一抖,钢笔水就准确的甩在了我被拷在桌上的手背上,凉凉的。
审讯完毕,我就被转到临时拘留室。刚推开门就看见马乐同志正一脸郁闷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铐着一对金色的镯子。
两位警官撂下我就推着马乐同志出去了。我在拘留室里呆了差不多3个小时,期间喝了两杯水,去了三次厕所,给家里去了个求救电话。然后就趴在沙发上睡的天昏地暗,梦里颜警官身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裤腰里别着一把金色手枪,上面只打着一条同色系的领带。夕阳西下,他的皮肤透着金色的光随着他上下起伏。
透过上帝视角,我看着他距离黑色头套的恐布分子越来越近,我莫名的紧张,甚至浑身颤抖,直到颜警官飞起一脚踹上那个人的背部,我忽然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得眼泪直流,梦醒了。
“金小姐?”颜sir戳了戳我受伤的背。
“嗯?”
我睡眼惺忪,窗户外头天已经透亮,估计都晌午了。看着茶几旁颜警官模糊的侧脸,被白光刺到呢眼睛不自觉的流泪,一时有些失神。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不是我的!
从沙发上弹起来,学着家姐大家闺秀的模样,规规矩矩的坐好。
“明子,给她张纸巾擦擦嘴。”
我低头看着沙发上明晃晃的液体,条件反射的试图用手掩住。明子递过来一盒纸巾,我几乎用掉了大半,两只被锁在一起的手,笨拙的难看。
明警官开口,“刚刚接到上头指令,昨晚上你们这个聚众斗殴吸毒的事情是本着一贯严肃处理绝不姑息的行事准则处理的。不过,金小姐与本次缉毒案牵扯不大,按照聚众斗殴处理,呆会儿交个保金,接受几天处理就行。”
我朝他笑笑,“请问明警官,马乐同志是什么情况?他跟我一样也是无辜的。”
“马乐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正在联系外使馆联合处理。”
“马乐他真的是无辜的,当时要不是他见义勇为,估计就真的在厕所里能high死两个…”
颜警官忽然飘过来的眼神,让我后背发麻,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跟蚊子哼哼一样没了音。
“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中,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们会立即着手相关部门处理。”
我硬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脸。
“明警官,我现在能给我爸通个电话吗?让他来送保释金。”
明警官点点头,把他的的砖块诺基亚递过来。
拿到手机,这迷你的手感,还真有点不适应。很快我爸接起了电话,我还没张口,老金头就冷冷的传过来一句,
“这几年是惯的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跟你阿姨一致决定,让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几天。”
我一下垮了脸,“金千秋,你行,得,我要跟徐明玉说!”
“你这死丫头,明玉是你能叫的吗?”
我冷哼一声,“你能叫,凭什么我不能?”
我听见阿姨在一旁慢声细语,“老金,把电话给我。”
然后就听见阿姨的声音清楚许多,依旧是清冽中带丝温柔,
“小雪,阿姨跟你那个张叔叔商量过了,这几天上头查的严,我们也不能太无法无天不是?
再说,这事儿阿姨给你保密着呢,同汪琛都没讲,只说你一时兴起跟若曦旅游去了,正好若曦过几天从南边儿回来,咱全家去接你回来,就委屈你多住几天,阿姨给你里里外外安排好了,绝不让你受委屈,啊,乖乖的,给老金留点面子。”
我像只丧家犬一样,连叫唤的力气都没得了,直挺的背脊都弯了一截。徐明玉女士这一席话堵的我是哑口无言。
“可我真的是清白的,没粘那鬼东西。”
“阿姨知道。小雪听话。”
“那你们,早点,来接我。”声音断断续续,小的我自己也听不清。
反观徐明玉,温柔的笑笑,
“放心。早点休息啊。你爸这边也是一时气上来了,你是没见着,昨一晚上就为你发愁呢,刚才还在抹眼泪儿呢。”
“哼,装什么父慈子孝。”
“小雪啊,咱凭良心说,这几年老金没亏待过咱啥,当老子的心都盼着儿孙好,你也别太较真了啊。听话,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等你若曦姐回来,咱家一块儿去新疆转转,年前你不是说想去赶体验一把围着锅炉吃西瓜嘛。你爸特意腾出了大半月,机票都订好了,就等你了啊。”
“哦,我知道了。”我低头磨搓着手指头上的茧子,有点心不在焉。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来老金头的叫骂声,“还去什么新疆,回来就给老子在家里面壁思过,一天到晚不消停,你说说,我这两个闺女怎么能差这么多。”
阿姨肯定又给老金头捏肩缕气去了,电话里没了徐阿姨声音。
我心里一阵窝火,人家徐若曦能算你亲闺女吗?人家亲爹可是研究导弹的科学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能养出我这个闺女都算是积了徳了。
挂了电话。心里忽然一空,不知道该怎么过活了。我把手机还给明警官,就苦着一张脸,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脑子里回访这阿姨的话,听她这意思,是铁了心的要我吃了这个教训。
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大脑进入死机状态。
从6岁父母离异以后,我就明白两个道理。一个是,颜值就是正义。另一个就老生常谈了,莫非还是寡妇门前是非多。
金千秋,我的父亲,婚内出轨,抛妻弃子。却依旧能得到徐明玉这样得女人青睐,日子扶摇直上,生意越做越大,靠的不就是那张脸吗?
而我朴实无华碌碌无为的母亲,朱丽华,剩下的日子,就只能守着一个不成器的幼女,靠着低保和卖菜为生,承受着风言风语和恶意的骚扰,从一个温柔天真的小女人变成了出名的骂街泼妇。
我自认为最叛逆的青春期已经过去了。在国外的这几年深刻意识到国内的
安定祥和来之不易,更加怀念童年父亲的肩头和母亲的煎饼。可惜,时光易逝。景都没了,人早已经走了。
如今我只能靠着钱包里泛黄的照片思念我的母亲。她可爱的脸庞,清澈的眼睛和好看的微笑。妈,你什么时候才会带我走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马乐被转移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大概也是一个看守所的地方吧。被关在一个房子里,白天做类似体能训练的改造,晚上还要写读书笔记。不过,时不时能跟颜警官的单独相处,也挺开心。
就算是在冰冷的局子里,有一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格外的温暖。
大概是第三次去交我和马乐的阅读笔记的时候,颜警官终于忍不住问了我一句,
“你会不会写中国字。”
我抿嘴一笑,显得腼腆一些,
“会啊。”
“下次交汉字。”
“怎么,这个笔记不行吗?”
“看着费劲。”
“马乐不也是这样嘛,颜sir,我们要一视同仁,不能搞文字歧视。"
颜瑾抬头看着我,然后眼睛眯起来,忽然我的背后从腰椎处一下酥麻到了头顶。我就没骨气的软了,
“颜sir,那你看可不可以写几个字给我模仿一下,我汉语写的太丑,怕你更看不懂,哈哈哈哈哈?”
我尴尬的笑着,两眼只盯着他好看的手腕和那个占据着他手腕的金属色系的手表。如果没看错,这块表应该是PatekPhilippe的新款。前段时间汪琛还吵吵着要买。
颜瑾长官看着我交上去的笔记,拿起笔轻轻写着,“金秋雪,你英文很好吗?”
“嗯,多少比中文强点。”
“呵呵。”颜瑾长官微微的笑笑,带着点不知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