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濠镜的夜晚已经有些许闷热,许正阳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意。---
长夜的难熬,许正阳并非第一次经历,只是他从没有失手过。
作为保镖多年,他不可以错也不能错,错一次他就再也不能做保镖了。
可是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仅半年多,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失误。
我到底是不是不适合做这份工作?许正阳坐在阳台上,不住的反问自己。
豹叔的失踪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他是不是就是迷晕郝晴、杀死大野浩二的凶手?可是这说不通啊!如果他是,他完全在第一天就可以下手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买家?
脑海里就像一团杂乱的毛线球,乱滚着缠在一起,根本理不清线头究竟在哪;而心里的翻涌的情绪也难以抑制,一时间,许正阳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抱着杯子,任由咖啡在杯子里凉透。
凌霄心烦意乱,给郝晴倒了一杯水,“我出去走走。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凌霄关门离去,郝晴没说一句话,站起来走向阳台,倚靠在门边有些出神.
自调到他身边工作,也有半年有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是没有,但很少有今晚这样的情形。
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呢?
扪心自问下,郝晴的手有些发抖。强作镇定下,轻声开口,“其实豹叔未必是凶手。”
许正阳没有回头,“我看这件事还没完,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豹叔。他只是我们在濠镜的人,不能排除他有叛变被收买的可能。”
郝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把话咽进去肚子里。
两人都静默了很久。
“正哥,你有没有后悔调职?也许做保镖比做情报更轻松一些。”
郝晴问的,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该如何回答?告诉她,他的调职是为了脱离李志勇的影响?告诉她,他的调职也是给厉家一个交代?告诉她,他的调职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再胜任那么高强度的工作了?告诉她,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他根本不该爱的女人?
可是,从这次的案子看来,这份工作与之前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更新快,无防盗上----*--
半晌,许正阳轻声道:“我从前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凡事只要努力就能心想事成,工作也是这样,从前我是保镖,犯错就意味着失职。后来....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由命不由人的,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好的结果。对不起这句话,人这一辈子不得不不停的说。”
许正阳以为她并不知道杨倩儿,所以字字句句里,都透着淡淡的伤感和回忆。
可是,郝晴何其聪慧?许正阳黯然的语气中,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杨倩儿的身影。
郝晴缓缓走过去,蹲在他的身旁,“正哥。没有人是圣人,神也会犯错的。”
许正阳有些意外的她靠自己如此近,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趴在阳台开放式的栏杆上,往下看满城灯火,口中遮掩着:“我说的是案子。我们这么努力,还是丢失了目标,这次回去,估计报告都要写好几页。”
郝晴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掩饰?垂下眼睑,轻抿嘴唇,走到他身边,与他相反的姿势,靠在了栏杆上,反而笑的有些释然:“写吧,不过就是报告么。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开除我也认了。”
许正阳不以为意,随口一问:“你在信息处干的好好地,为什么要调来安九?”
这次轮到郝晴语塞。
她该不该说呢?表白?可是,他已经和慧姐结婚了,如果说了会怎么样?
在短短的一瞬间里,她的脑袋里有两个人在疯狂的挣扎,但最终...
她笑起来是可爱的,不同于厉思慧的温和优雅。“多有趣啊,还能发挥我的最大价值,这人哪~最重要的就是活的有价值感。”
理智到底是战胜了一切。
许正阳无奈笑笑,望着这个不夜城的车水马龙,“你们女孩子真是奇怪,好好的办公室不坐,跑来冒险。这份工作很危险,你应该知道。”
“半年多了不就这一次嘛,”郝晴打趣道,眉眼弯弯,“你看,我也只不过是被迷晕了,没大事。”余光瞄到许正阳手上有一个T字型的伤口,“这是什么时候搞得?形状好奇怪。”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手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口子,想了想,可能是奔跑中在人群中刮伤的,不以为意。
许正阳喝了一口咖啡,“这是偶然,下次你未必有这么幸运。”
“哈哈哈!”郝晴毫无掩饰的大笑,“不是还有你吗!正哥!”转过身,眸中像有星星,“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郝晴眉眼中的专注,让许正阳愣住了。
他不是感觉不到这些日子里郝晴的照顾和不自觉的示好,但他不想戳破。